对于这个老实的二子,袁绍顿时语气冷淡下来,瞅了他一眼。挤出一点欣慰的样子道:“显奕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出营?”
袁熙确实不好武艺,因此只算是儒生,再加上为人老实,并不好斗,令袁绍看低的自然的。袁熙微微一笑,见袁绍如此说,也就不再坚持,不温不火的退回席中。
“舅父,便让某去!某受舅父养育之恩,今日愿为舅父出营一战。”这一次出来的高干,高干是袁绍之甥,曾与荀谌游说韩馥,使袁绍领冀州牧。河北平定,袁绍以高干为并州牧,并其三子各领一州。他通晓文事武略,在河北声望颇高,如今奉命统治并州,治绩卓越,亦算是个有才干的人。
袁绍对高干这个外甥倒是颇为欣赏,道:“元才亦是以文著称,如何是高谨的对手。”
军中袁绍的几个至亲,除了袁谭之外全部站了出来,算是表了态度,原本只是袁尚一人站出来还好说,可是连外甥都出来了,袁谭仍然无动于衷,袁绍此时的脸色便难看了,他厌恶的瞥了袁谭一眼,抿嘴不语。
事到如今,袁谭哪里还忍得住,他看到了袁绍脸上那一丝不爽之意,心中又是激愤又是急切,忿的是自己遭受冷落,急的是若再不表态,恐怕这份冷落更加深切,他霍的一下挣脱开辛评,高声道:“父亲!吾愿出营一战,请父亲成全!”…。
袁绍脸色却并未有所好转,他心中不由冷笑,方才不站出来,到了现在,就连高干都已站了出来,他才作出这个样子,实在可恨,厌恶的看了袁谭一眼,袁绍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快意,那么就让他出营,看他是否真的如现在所说。
袁尚第一个提出出战,袁绍是绝对相信他出自至诚之心,可是袁谭最后提出来,袁绍就不得认为他只不过是做表面功夫了,更何况他向来就不喜欢袁谭,更加坚实了这个想法,看到袁谭一脸激愤的要请战,袁绍也只是冷笑,只认为他不过是演的逼真而已,此时看到袁谭的嘴脸,又如何不令袁绍心中冷笑。
袁绍双眉一挑,望着袁谭,道:“显思要为父出营吗?”。
袁谭道:“正是,正如三弟所说,为了维护父亲大人的声誉,虽死,亦无憾也!”
袁绍淡然一笑,目视了袁尚一眼,眼眸中满是慈光,等回落到袁谭身上时,又恢复了漠然,道:“既如此,吾便许了,显思在青州数年,想必武艺已经精进,今日就让为父看看。”
袁绍话音刚落,心中不由快慰,老大啊老大,你不是要假意请战吗?那么便让你出战,看你如何应对。
袁谭此时胸中只有一股憋屈的火气,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满口答应道:“父亲替孩儿压阵,某这就出营。”说完立即转身出帐。
袁绍阖着眼,此时倒有些糊涂了,不知这老大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只是他方才令袁谭出战,现在改口又觉得不妥,只愣愣的坐在帐中不语。
辛评顿时面如土色,连忙道:“主公,大公子如何是高谨的对手,请主公收回成命!”
审配在旁冷眼旁观,见袁谭出账,顿时松了口气,道:“仲治此言差异,大公子的勇武在河北人所众知,若他出战能胜高谨,非但我军士气高昂,亦可令主公添光,主公既已许诺大公子出营,现在反悔,岂不叫人笑话?这帐中如此多的军将,俱都已做了为主公效死的心意,莫非主公的长子却不能一战吗?”。
审配此话一出,帐中许多人立即顿悟,心知今日之事恐怕是审配和袁尚的合谋,目的就是令袁谭去送死,如此看来,都不由得心冷下来。
可是谁又敢说呢,这件事虽然已经不是秘密,却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敢将真相说出。
辛评大怒,见袁绍踟蹰不语,心知主公已信了审配之言,拂袖出案道:“某身体不适,先告辞了。”随即出账去拦袁谭,袁谭已带着一队军马披挂已毕,正要出营,辛评道:“大公子何必为一两句言语而平白试险,这些不过是审配的诡计罢了。”
袁谭脸上带着些许的慨然,道:“我也知如此,只是已向父亲许诺,只好如此,辛先生不必再劝,若你我还有相见之日……哎……”袁谭话说到一半,重重叹了口气,勒马便走。
辛评一脸怅然,回到自己的营寨,其弟辛毗见他脸色不好,连忙上前道:“兄长何故心忧?”
辛评将袁谭之事尽皆说出,辛毗大惊道:“若如此,大公子必死也,兄长为何不劝阻?”
辛评道:“我劝又有何用,木已成舟,大公子已出营去了。”
辛毗只好去营门处观战,辛毗与哥哥辛评当年一起投靠袁绍。后来他发现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难成大事,就劝哥哥辛评离开袁绍,另谋高就。但辛评感念袁绍的知遇之恩,不愿背弃,辛毗因这个缘故,也只好违心事袁。…。
随后袁绍虽然先后驱逐了韩馥,消灭了公孙瓒,占据了黄整个河北,成为北方最大的割据势力。但由于内部互相倾轧,整个袁绍军一分为二,而辛家兄弟则是袁谭的支持者。
辛毗哪里会不知道当前形势的紧迫,若袁谭战死,那么辛家早晚要受连累,一旦袁尚成为嗣子,审配、逢纪等人夺得大权,那么也是他和其兄的末日时刻,他此时只悔恨自己没有出席这场席宴,否则无论如何也绝不令袁谭出营。
辛毗到了辕门,袁谭已在营外摆开了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