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吕布命张辽镇守东海,引军还下邳,吕布确实是受了重伤,被袁术军的射手击中,虽然拔下了箭簇,但箭簇中染上了毒药,令吕布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撑过去,这个如狼似虎的天下第一悍将此时却如虚脱一般。
回到下邳之后,体内的毒性还未拔除,再加上这几日奔波劳顿,伤势反而愈重起来。
下邳城里,这场对袁术军的战争虽然胜利,但军中众将却都郁郁不乐,仿佛整个下邳的空气都沉闷起来。
吕布重伤,高谨至今没有回音,吕布是众人的主心骨,而高谨亦隐隐成为了众人的战斗伙伴,不管二人谁遇到危险,都令人沮丧。
州牧府衙内,众将纷纷到齐,高顺、臧霸、孙观等人各自在厅堂等候,众人默然无语,直到陈宫、吕顾、许汜三人出来,众人才哗啦啦的站起来,高顺急切的问:“少将军,主公如何了?”
吕顾垂头丧气道:“伤势愈加严重了……”
众人倒吸凉气,更是忧心忡忡,陈宫道:“大夫说,毒性已经跗骨,若是早些时候,尚有医治的机会,这些日子以来鞍马劳顿……”
臧霸道:“如此说来,主公可是不治了?”
吕顾道:“也并非无治,只是毒气藏在体内,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出来,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众人默然,陈宫向臧霸道:“可有伯鸾的消息?”
臧霸摇摇头:“已经派出许多斥候,却没有一点音讯。”
陈宫叹了口气,向众人道:“主公此时大病未愈,眼下的事务就由少将军署理,诸位以为如何?”
吕顾连忙谦词道:“叔父尚在,某如何敢擅专。”
陈宫道:“少将军不必推脱,此事主公已有了明令。”
吕顾这才点了点头,众人分宾坐下,吕顾第一次署理公务,颇有些紧张,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场。
倒是许汜打破了尴尬,道:“少将军,眼下东海已落入我军囊中,那里盐池林立,各大世家都想获得盐池的开采、经营、贩卖的权利,不知少将军以为如何?”
吕顾颌首道:“此事并不难,徐州从前是如何经营,往后照旧便是,只要他们按时缴纳税赋,并无不可。”
许汜微微一笑,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东海盐池大多由孙、陈两家把持,现在这两大家族一个投了刘备,一个去了许都,这盐池恐怕要重新分配才好。”
众人这才明白许汜的用心,许汜是要在盐池上做功夫了。
吕顾亦不是傻子,道:“许先生可有良策?”
许汜道:“可将下邳城中世家们召集起来,一齐商议如何?”
吕顾点了点头。
众人商议了一会,纷纷散去,唯有许汜却滞留不走,吕顾道:“许先生还有什么事?”
许汜笑道:“恭喜少将军,贺喜少将军。”
吕顾沉眉斥道:“吾叔父正在病中,你这是何意?”
许汜连忙道:“少将军不必误会,主公病重,自然令人扼腕,可是少将军从此开始主掌军政,难道不是喜事?”
吕顾叹息一声,道出了自己的难处:“许先生有所不知,我看似风光得意,其实并非如此,军中众将一向看不起我,他们表面上向我臣服,其实心中如何作想却不得而知。现在叔父尚在,他们还能听命于我,若有朝一日叔父撒手西去,恐怕就难以辖制了。”
许汜笑了笑,深望吕顾道:“少将军勿忧,某虽不才,愿鼎力辅佐将军。某有一策,可令少将军稳如泰山。”
吕顾看了许汜一眼,满是玩味的道:“许先生但说无妨。”
许汜道:“眼下世家大族们都觊觎盐池之利,少将军若是能将盐池分下去,再许诺减少他们的盐税,这些大族世家们必然支持少将军。
除此之外,军中都尉曹性与少将军关系尚可,若能委以曹性将军重任,如此一来,少将军既有世家支持,亦可通过曹性掌握军权,不出半年,便可稳固当下的地位。”
吕顾颌首点头:“此事还离不开许先生的支持。”
许汜连道不敢,心里也不由窃喜起来,他的家族在下邳亦算是中等世家,此次若是吕顾当真将盐池分出去,许家得到的利益必然非同一般。
这时,有人来报:“少将军,高谨将军回来了,就在城外二十里处被斥候们发现。”
吕顾和许汜不敢多待,一面让人进府中报信,一面出去城门处迎接,在城门处,早有十几人欢天喜地的在此等候,陈宫、高顺、臧霸、孙观、吴敦等人俱都喜出望外。
吕顾脸色不由得阴暗下来,许汜在旁低声道:“军中众将对这个高谨倒是亲热的很。”
吕顾脸色剧变,微不可闻的冷笑一声,道:“叔父曾说过,只要高谨能够平安回来,便立即将吾妹嫁于他,再过几日,他便是我的妹婿了。”
许汜与吕顾站在城楼的一处角落,许汜低声道:“少将军不得不防,按常理,少将军乃是主公的亲侄,主公无子,自然是少将军为继承人。只是高谨此人非同一般,若他为主公之婿,军中众将必然支持他,主公亦对他很是欣赏,难保……”
吕顾颌首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望向许汜道:“许先生莫非也意属高谨?”
许汜忙道:“我与高谨一向不睦,自然是心向少将军的。”
吕顾松弛了口气,道:“就怕那些世家大族倒向此人。”
许汜微微一笑,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