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笑道:“嚯嚯嚯,二狗子可不是越发会经营了么!先以旧换新,又算卦收灵,看出来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必是聘礼都拿不出,积攒那么多灵,可是要送与妖界下聘的么?”
二公子苍白的脸上顿时一抹血色,似有些狼狈,但转转眼睛,又笑道:“哼,你这语气倒酸的很,香片和你的事情,本公子也可以既往不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是常理,废话少说,既然香片想要,就速速把那一朵双生花与了本公子,甘露自可双手奉上。”边用扇子远远指着我。
“双生花?”这又是甚么东西?我疑惑的望着龙井。
龙井未曾看我,笑道:“甘露本就是本神妖薄中的东西。还轮得到你给?你算甚么?要是想打架,本神可以奉陪,本神有本神的担当,怎么会拿自己的信女作货物换?长点心眼吧二狗子!你长大是长大了,心眼却一直不长,可悲可叹啊。”
二公子刚要开口,龙井却一张手,手心赫然握着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那眼珠子反射着夜色,看上去更可怕了。
只见龙井修长的指头狠狠一攥,二公子身后便是一声惨叫,但见白先生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反扭着身体,蜘蛛一样的又像是爬。又像是走,歪歪斜斜的从二公子身后蹩了出来,莫非,那眼珠子便是白先生真身么?
龙井倒依旧风度翩翩的笑着,又一使劲一攥,那白先生的身体扭转的更厉害,几乎要支离破碎似得,肢体成了一件被绞拧着的衣服。
二公子急了眼:“大头!你!你明摆着不给本公子面子!”话音未落,白先生完全失了人型,边哀叫着扭曲的像的掰断了的麻花,碎成一地渣子,诶,不是渣子。是····是一颗又一颗,很多颗眼珠子!
眼珠子四散,骨碌碌滚的到处都是,二公子慌了神,伸手要施法术把白先生救回来,不料龙井另一只手不知道取了甚么东西。正砸中二公子门面,那东西虽不大,却似乎颇为沉重,二公子吃痛向后一仰,被那东西压的挣扎不起,两只腿只急的乱蹬,口中还嚷着:“大头,你,,,你竟然,,,,。,本公子跟你没完!”
那满地眼珠子分别往四面八方滚了去,龙井麻利的掏出账册,写下“蒙顶甘露”四个字,眼珠子像被甚么收拢了,慢慢聚在一起,吸入账册不见了。
一个虚呼呼的半透明人影还留在外面,我定睛一看,不是柳寡妇么!
龙井眨眨眼,道:“有甚么眷恋,可诉与本神,念你可怜,本神可助你一个未完心愿。”只见柳寡妇轻盈的行个礼,道:“龙神爷明鉴,贱妾本便是看透了是是非非,含冤而死,尘世并无眷恋,但还有个不情之请,烦劳龙神爷代贱妾知会那孟家哥哥,贱妾一心谢他,并无一丝怨恨,教孟家哥哥莫要自责内疚,贱妾,,,贱妾本命薄,实实怨不得他人的。只要孟家哥哥释怀,贱妾,亦可含笑九泉之下,本便清白,何必理会旁人,与贱妾拙夫地下相聚,也强过孤孤单单独个受苦,贱妾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心中知足。。。。。。。。”
龙井点点头,柳寡妇微笑着逐渐透明,接着融入夜色不见了。
二公子咬牙切齿道:“大头,你敢如此待本公子,日后定教你加倍偿还!”
龙井用阴阳怪气的腔调道:“本神惶恐,二公子饶命罢!二公子好好歇着,出的来了,本神自会谢罪。”
边勾勾指头,示意我跟着走。
我忙抬腿要跟上,压吧虎子也紧随其后,不料腿早就给白先生那诡异样子吓软了,抬脚就趴在了地上,只得勉强撑着站起来。
二公子仍死鸭子嘴硬的嚷:“你这大头,要如此没用的双生花有甚么用?端地是废物配废物……”
龙井又抛了个甚么东西压在二公子脸上,二公子登时嘴似是塞住,声音也发不出,急得直瞪眼。
龙井瞧我一眼,道“偏跟你这丫头有仙缘,啧啧……”竟大方的把我背在身身上,只教我受宠若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龙井的后背……当真硌得难受。
我想起白先生,忙问:“白先生的本体可是那眼珠子么?龙神爷此番出现的及时,定是早便洞察先机了罢?”
龙井摇摇头:“二狗子瞒下了甘露的妖气,是压吧虎子在你家瞧见她,特来告知本神的。说起来,能看到一切东西的本事,人人想要罢?你这傻狍子竟抵得住诱惑,倒不枉跟本神这一场。”
我却心想,有些事情,好像也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却越发觉得害怕,洞察世间一切,知道的多了,真的比稀里糊涂过日子好么?早听小三子说过甚么水至清则无鱼,对甚么事情都通透,怎生想,倒怎生不敢想。
我又想起龙井那句持宠生娇,大概问也不必问,既然知道龙井是甚么样子的神,背地里给他发发牢骚,也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二公子还在原地动弹不得,我只好低声问龙井:“龙神爷刚才使了甚么法术?怎生教那二公子无计可施的?”
龙井一听大为得意,笑道:“说起来那可是本神的独门绝技。论准头,自小谁也比不过本神,嚯嚯嚯……”
我越听越好奇:“还望龙神爷明示!”
瓜片早掌不住嚷道:“鼻涕干!鼻涕干!”
龙井越发得意,笑道:“本神的鼻涕干,千斤有余,二狗子那小身板,委实怂的不像样子,赏他些鼻涕干,也便够他瞧的,嚯嚯嚯……”
呃……龙井,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