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辕挑着眉头笑,上下看了阿翎一眼:“可以啊大姑奶奶,谁都没想到你个小娘们深闺寂寞,来千里寻夫了。”又用手肘杵了杵夏侯轩,“大哥,怎没见嫂子来啊?”
夏侯轩表示,想老婆想得慌的他想揍死这不开眼的弟弟。
萧清晏低头看着阿翎,唇边缀上清淡的笑容,挑逗道:“果儿有多想我?嗯?”
阿翎笑道:“如今见到,就不想了。”又直起身子,亲亲点在萧清晏唇上。
夏侯轩微咳一声,坐在床边:“我与阿辕方才得到消息,今日戈雅城中闹了大笑话。”顿了顿,见小两口都转头看着自己,也就笑道,“伊雷在即位之时,被异母弟弟牧仁指着鼻子骂,说他纵火弑父。两人在典礼上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
阿翎听着,当下看着自家笑得高深莫测的夫君。他刚才说罢戈雅王子们要内乱,这下就真开始内乱了。
夏侯辕更是乐:“德勒克被烧死在牙帐中,死前没有交托可汗的信物,又没有文书证明他委实是属意这个儿子,这些子狼崽子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又咬着牙,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危险的光芒,“这回,一鼓作气攻下云州后,咱们杀进戈雅去,也去掘了他祖宗的坟去!”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三人皆是想起来云州沦陷后,夏侯家的祖坟被下令掘出,夏侯杰的尸骨曝尸荒野,可将大齐朝堂上下气得不轻。不少定国公的旧部为老定国公鸣不平,皆是指着青天立誓要将这群狗娘养的拉出来,用他们的鲜血告慰被侮辱的夏侯杰。
拢了拢怀中的人儿,萧清晏才道:“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谁沉不住气谁就必败无疑。”又展眉微笑,在阿翎额上前浅啄,“最多十日,伊雷必然领兵来袭。”
转头,见挚友和大舅子一脸的鄙夷——这货明摆着是欺负自己自家媳妇儿不在身边呗!萧清晏佯作不解,将怀中阿翎抱得更紧,含笑看着两人。
夜辗转深了,夏侯轩领着人出去巡夜,夏侯辕自称要睡美容觉,天塌下来都别找他,也去了。阿翎自顾自的跟萧清晏腻在一处,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
火盆里忽然“劈啪”一声,阿翎唬了一跳,从萧清晏怀中弹起,见他淡淡的坏笑,也是恼了,小爪子忙不迭的在他手上挠着。萧清晏好气又好笑,道:“果果,好果果,给为夫揉揉肩,抱你抱得手都酸了。”
阿翎歪着头,玩味的看着他:“哦,我就重得将你手都压酸了?”
“没有,娘子你好似飞燕。”萧清晏涎着脸笑,“一点都不重,唯独硌得慌。”
阿翎:“……”
赌气不肯理他,最后还是睡在萧清晏臂弯中的阿翎睡梦之中还哼哼着。萧清晏看了她一眼,也是好笑,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啄,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轻轻退出了营帐。
一出去,便见夏侯轩负手立在门前,见他出来,转身道:“清晏,你的意思呢?将果果送回去,还是将她安置在附近?”
“将她送回只怕不好,她也不愿去驿馆。”说罢,又道,“宋书杰说什么了?”
“老样子,什么都不肯说。”夏侯轩道,“他对我夏侯家恨之入骨,怎会说什么?”顿了顿,“你怎的由了果果的性子?”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又怨得谁不成?要怪,也只能怪他父亲技不如人。”萧清晏也不回答,看着满天的繁星,在京中是看不到这样的星空的,浩渺的苍穹,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觉得人类的渺小,“我倒有个法子,阿轩可要听听?”
“愿闻其详。”对于萧清晏的智商,夏侯轩很信得过,萧清晏附耳说了一通,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满是轻快的笑意:“你晓得怎么做不是?”
“是个好法子。”夏侯轩笑道,“我知晓该如何。”
萧清晏颔首,又看一眼营帐中,不免心疼:“她睡得不安稳,我进去伴着她。”
说罢,便舍了夏侯轩,转身回去。夏侯轩见这情形,不免也是想到了远在京城的沈婉兮,喉中堵得慌。
第二日,阿翎孑然一身而来,萧清晏还是在军中搜刮了一个小包袱给她,其中不乏夏侯辕制好的安胎饮。
萧清晏搂着阿翎睡了一夜,第二日方起,就听有人一路狂奔来:“将军!那俘虏打伤了弟兄跑了!”
夏侯轩脸色顿变,转头喝道:“不是吩咐过你们看好他吗?”那人面有愧色,跪在地上:“小的愿领罚。”
夏侯轩恨得咬牙,双手握拳,青筋都暴了出来:“拉下去,打二十军棍!”说罢,又看着弟弟和妹夫,后者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夏侯轩额上都快突出青筋了,两人还懵然不觉。
“阿轩你又何必激动?”媳妇儿刚睡醒,算是在主帐之中来溜达一圈就听到这话,脸上还有些迷惘,萧清晏揉揉她的发,“果儿不必管,去吧。”
阿翎看着三人,心中不安,但现在脑子跟不上思维是肯定的,索性不再想,也就去了。
待她去了,萧清晏才转身看着夏侯轩:“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叫果果跟着,倒是最好的法子。”肃敛了神色,“你预备如何?”
夏侯轩沉吟片刻,低声道:“我觉得……”
这头大齐军营里跑了一个俘虏,那头戈雅更是热闹。一屋子先可汗遗孤,现在为了一个汗位,真是巴不得将对方咬死。先是牧仁指着伊雷鼻子骂逆贼,再是伊雷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