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这才是个玲珑心思的人,别说这些小辈找不到她一点错处,便是在深宫多年的妃嫔们见了她也没一个说不好的。

皇后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容盈盈的模样:“妹妹这话可是了,哪个当娘的舍得?若是谁要这样讨了我的温惠和长安去,我也是不干的。”

柴贵姬秋水一样的目光一转,脸上笑容更是重了:“臣妾倒是觉得,事在人为,总会有人愿意的。譬如,若是庄和帝姬好起来了,未必不肯做这事。”

见她提到庄和,皇后目光微微一变,虽说宫中讳莫如深,但谁又不知道庄和是被皇帝圈起来了?柴贵姬如今说这话,实在叫人不能不怀疑她有什么招数。

见皇后和阿翎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柴贵姬笑容很美,看不出一丝虚伪:“臣妾愿劝说庄和帝姬。为人子女者,自然该为父母分忧,何况此事,除了庄和帝姬,再没人能做了。”

阿翎差点冷笑出声,她原本想的人就是庄和。上次庄和划花她的脸,这事阿翎可没忘。叫自小骄纵的庄和去尝尝塞外苦寒的滋味,倒也是最好的惩罚了。

柴贵姬当日便到了庄和的寝殿之中去,庄和被圈禁了这么多日子,也是憔悴多了,只是靠在床上默默的哭着。生母死在自己跟前,更是为自己死的,又如何能叫她不伤心?

富丽堂皇的寝殿却是另一座囚笼,是父亲为她修建,用来关她一辈子。

柴贵姬立在她面前,淡淡问:“帝姬怎成了这样子?叫人见了未免心疼。”

对柴贵姬,庄和一向是没有好感的,也不看她,口中倒是生硬:“与你什么干系?要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不如趁早死了这心思。我再不济,也不是你这样一个小妇能看笑话的。”

柴贵姬也不恼,转头令人下去,拿过妆镜前的篦子梳着庄和的头发,心情抑郁久了,她的发梢都有些枯黄。柴贵姬轻轻梳着她的头发:“帝姬这样作践自己,林贵妃在天之灵未免心疼了。”

听到母亲,庄和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狠狠挥开柴氏:“与你什么干系!”

“的确与我无干。”柴贵姬偏头笑得玩味,“我可没有逼死自己的母亲。帝姬可想清楚了,贵妃是为谁死的,她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活下去,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母亲的苦心?”

想到林贵妃一头触死的场景,庄和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柴贵姬见状,心知自己的激将法有了作用,重新执了篦子,轻轻说:“你怕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佟家哥儿娶了平阳伯府裴家的姑娘,如今正是新婚蜜里调油的时候。嘻,连裴家姑娘都是果果选的。”

听到佟明远成亲了,庄和一颗心好像被刀狠狠剜着,又听到是阿翎选的人,如何也淡定不了,跃下床几乎就要冲出去,被门前嘴紧的粗使嬷嬷拦住,还在不住的挣扎:“她明知道明远哥哥喜欢她,怎还能这样狠绝?亲手要断了明远哥哥的性命吗?”想到阿翎亲手将佟明远推出去,不知他会懊恼到什么地步。想到佟明远会伤心,庄和就跟吃了烙铁一般,再也坐不住了。

柴贵姬立在她身后,看着庄和不住的挣扎,脸上神色淡然得好像在看一出戏。庄和渐渐没了力气,柴氏方才给粗使嬷嬷们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庄和推进门中,又将门关上了。

庄和坐在地上哀哀哭着,一双眼睛通红。柴贵姬缓步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好比看着战利品的德胜将军,眼中满是怜悯:“你恨她是不?为了佟家哥儿,你倒是什么都不想要了。”

“我只后悔没能杀了她!”庄和抬头看着柴贵姬,一双含着泪的眸子满是恨意。柴贵姬退了一步:“帝姬这样看我作甚?莫非是我做了那些子事?”

说到这里,忽然又抿紧了唇,笑出声来:“我若是帝姬,先要做的,便是出了这牢笼。她与萧家哥儿已经互换名帖,只怕过不了许久就要成婚了。”

想到自己的落魄,母亲的惨死,阿翎却活得风生水起,庄和心中的不平衡再次加重,握拳,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

此状落入柴贵姬眼中,简直是正中下怀,当下抿着唇就笑起来,绕着庄和缓缓走动:“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叫帝姬出了这牢笼。”

庄和脸色顿时苍白:“你说父皇愿意放我出去?”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忽然又失去了光华:“不对,父皇已经不要我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帝姬比我清楚。”柴氏蹲下身子,拨开她散乱的刘海,“如今戈雅伊雷王子向皇上求亲,愿娶一身份高贵女子回戈雅去。这是帝姬唯一的机会,试问若是帝姬愿嫁,谁能比得过帝姬身份高贵?”

“你骗我!”庄和虽说伤心,但脑子还没傻,“戈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若是去了那里,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京城了!若是回不来,我如何找夏侯翎算账!”

“谁说算账就要帝姬亲自去了?”柴贵姬吃吃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她,“帝姬且想,对于大齐和亲的帝姬,戈雅敢不给情面吗?退一万步讲,德勒克汗对于长乐帝姬情根深种之事人尽皆知,帝姬可是长乐帝姬嫡嫡亲亲的侄女儿,德勒克会不给你情面?有他在上面压着,谁敢给你脸色看?况且若是伊雷王子做了可汗,只要帝姬笼络了人心,未必不能翻身做主子。”说到这里,柴贵姬眼中闪现一抹妖冶,“帝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今京中宗室都恨不能对外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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