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刚坐一会儿,小西和老太太扶老先生来了。大家赶紧出门迎接。老先生说:“还真借车了。”老田说:“三儿说了,你是他恩人。”三儿扶老先生到客厅坐好。老先生匀会儿气,解释说:“三儿开饭店,我去看看。三儿,这是谁呀?”
“我师傅。听说你要进城,专门来接你。”
“哟,师傅。”老先生想站起来,被三儿拉住了。
客气一番后,三儿把一大家子介绍给老田。老先生跟老田说:“还有呢,人多。老陈家人好。没事让三儿跟你说,我没劲说了。”老田点点头。老先生又说:“师傅,三儿就交给你了。”老田说:“老先生放心。三儿说好几回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带好还不行了。”大家笑笑。老先生也笑:“调皮,从小就调皮,打架惹事,没少挨打。”老田点点头:“听说了。刚才红姑说,三儿是孙猴子变的,铜头铁臂,经打。”
不一会儿,林志清也赶来了,又是一番客套。
看时间差不多了,三儿安排道:“都问饭店的事,其实就一小门脸。之前我就跟秋子和老先生说过。这么着,今天都去,陪老先生。”红姑问:“我也去吗?”三儿说:“都去都去。师傅车坐不下,十几个人呢。小西知道在哪,带人搭车。”
三儿和林志清带老先生和老太太坐老田车先到小月土菜馆。胡小月带人出门迎接老先生一行,领他们看了饭店,但没上楼。老先生体弱,三儿怕老先生爬不动。
在楼下大包间坐定后,胡小月说:“老听三儿念叨老先生,说老先生身体不好。气色不错哇,看不出身体不好。”老先生点头说:“今天高兴今天高兴。”
“你不知道,老说死。”三儿说,“我还想开大酒店呢,不想看哪?”
“想看,”老先生点头说,“怎么不想看呢?”
“不让你死,”三儿又说,“今天给老头庆生。”
林志清问三儿:“什么叫庆生哪?”老先生精神好,抢着解释:“庆生原本是过生日的意思。三儿的意思是,庆祝我新生,大病不死。我没在饭店里过过生日。过生日的时候,老太太就给我做点甜米饼,熬点骨头汤。老太太不会做饭。”
“我打电话叫人送蛋糕来。”胡小月说,“让三儿给你好好过回生日。”
蛋糕送到的时候,吴志刚才开派出所的警用面包车把人拉到土菜馆,但天和没来。三儿问吴志刚:“天和呢?”吴志刚说:“在家看书。”三儿无奈地笑笑。许姨不高兴:“就在乎这一下子!小西不都来了吗?红姑也来了,老苏也没说。”
“看书好看书好。”三儿把许姨推进门。
二婶一到,胡小月就不管别人了,拉二婶到处看。方师傅是二婶的老熟人,话自然多,做会儿菜就出来跟二婶说句话,做会儿菜就出来跟二婶说句话。胡小月说:“二婶你不知道,你在食堂时候的事,跟我们说多少回了,耳朵听出茧了”
“方师傅人好,”二婶说,“那时候多亏他照顾了。”
胡小月点点头:“开这饭店的时候,三儿说,轮轴厂有个方师傅,菜做得好,人品也好,要不把他请来,赔本也养着他。方师傅,现在二婶是掌柜了,把菜做好了。”方师傅说:“行!二婶喜欢吃我炒的菜,我知道二婶喜欢吃什么。”
十一点的时候,酒菜上齐了。老先生感慨道:“人多好哇。”老太太摇摇头:“善文那畜牲不知道是死是活。”三儿说:“也许善文叔发财了,搬家了。”
“叫他哥。”老先生认真地订正三儿。
“老糊涂了!”三儿白了老先生一眼,端着杯子站起来,“昨天我叫凤姑他爸叔,不高兴。你们跟我爷爷一辈人。善文叔四十多了吧?不说这事了,喝酒。各位长辈,各位同辈,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就可了乐。但我得敬酒。先把顺序理好了。先是老先生老太太,再是我师傅。其他长辈就别抢了,一个一个来。”
“话真多!”吴志刚站起来,“我先敬老先生老太太。两位老人坐着。祝你俩位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杯子小,我干了,先干为敬。”
“酒鬼。”三儿笑笑,“那我敬我师傅。”
苏老大、吴志刚和老田都是酒鬼,凑一块就热闹了,不一会儿就划起了拳,就差把天花板振塌了。三儿担心地提醒吴志刚:“吴叔,一会儿你跟我师傅还要开车。”吴志刚说:“到三两就停,不用你喊。一会儿用雪碧。可乐不行,没酒的样子。”
“有有有。”胡小月赶紧往外跑。
小丽小心地问三儿:“今天还放风筝吗?”三儿想了想:“明年放,先把风筝搁着玩。”小丽鼓起嘴。二婶催道:“明天不行哪?”三儿说:“明天我学徒了。”
“后天去。”老田挥挥手,“不差这一天。”
“就惯着她吧。”许姨瞪了一眼小丽,“十个年头还放风筝。”
红姑不满地问三儿:“你怎么不给我跟小西扎风筝哪?”三儿反问:“我给你们扎,你们好意思玩吗?”红姑说:“小时候也没扎呀。”三儿笑了:“小时候我还想玩呢,谁给我扎呀?”二婶打了红姑一下:“这也拼着!”红姑说:“你也偏心。”
老先生和老太太得趣地看着,苦涩地笑。
饭后,胡小月把大蛋糕端上来:“请老先生吹蜡烛了!”三儿提议:“小辈帮老先生吹。”三儿话音刚落,小丽先站起来,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