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骑车赶了过来,停车站围墙出口处骂道:“死三儿不能等我呀?”三儿笑了笑,移步走了过来,招呼徐善良跟老林说:“走了,叫徐二爷晚上出来晃晃。”徐善良举手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答道:“放心吧,陈老板。”三儿接过小丽的小自行车,让小丽坐在后面包衣架上,带小丽走了。徐善良得趣地笑着跟老林说:“老林你说死三儿是不是孩子?”
“三儿真不简单,”老林感佩地说,“他哪像二十四岁的人哪?”
小丽抱着三儿手腰跟三儿说:“我们班同学都说你现在是大款。三儿,是不是呀?”三儿问小丽:“你说呢?”小丽说:“我说不是。妈说你变坏了,一分钱不往家里拿。”三儿笑着提醒小丽:“过几个月就要毕业考了,把学习给我搞好了。”小丽为难地问:“那我好好学习,你还给我扎风筝吗?”三儿无奈地说:“多大了你还玩风筝哪?到时再说吧。”
天黑了,小丽给三儿拿来洗换衣服,催三儿:“还不洗澡哇?”三儿举着烟,认真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财金节目,跟小丽说:“送洗浴间去,放架子上搁着。”小丽翻了三儿一眼,举衣服走了。三儿觉得不对劲,回头叫道:“谁要你拿呀?现在还在晃,写字去!”
“这丫头是变坏了。”二婶在厨房说,“尽找由头,也不写字。”
王启玉抱着手晃进门,笑道问:“叫什么叫哇?”三儿笑了笑,拖过桌上的烟说:“看王所长这样子,肯定又有好事。”王启玉接过烟,坐了下来,摸出打火机点上了。三儿催道:“所长大人你就说吧,有什么好事?”王启玉笑笑:“郑如松今天把报告递上去了。”
“操,地的事吧?”三儿骂道,“个把月了吧?现在才弄好。”
王启玉看着三儿笑。三儿问:“笑什么呀?”王启玉说:“我是今天才知道的。郑如松早上走的时候,到土管所去了一趟,把报告给我看了一下,问我这样写行不行。他妈早也不给我看,写好了送走了才给我看。其实老子哪知道行不行哪?郑如松跟我说,他想尽办法也没把地要回来,陈三一开口地就要回来了。”三儿觉得好笑。王启玉接着说:“郑如松问我,说三儿到底是哪路人哪?怎么谁都是他叔哇?我还不知道郑如松说谁呢,他说是郎书记。我哪知道哇?三儿,狗日的什么时候跟郎书记又搭上关系了?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哇?”
“有个屁关系。”三儿摇了摇头,“跟他吃过一次饭,春上到我家来过一回。不过郎书记这人的确厉害。这么看哪,当领导的还是要狠。就说县级公路改造吧,省里有扶持政策,前任领导就是不行,要不到钱哪,他就要得着。要不是他来了,公路改建,改建个屁。”
王启玉笑道:“你以前说,不知道这只郎怎么样,看来是只好郎。”三儿点点头:“可惜他是挂职的,在菜籽湖只能呆一届。”王启玉说:“也许呆不了,一纸调令就走了。”三儿无奈地咂了下嘴。王启玉提醒三儿:“你童叔也行哪,他要能当正市长,不比郎书记差。”三儿又摇摇头,王启玉不解地看着三儿。三儿说:“胆太小,没担当,冲锋陷阵够戗。”
“操,把你能的。”王启玉鄙视地笑笑,“你去摆摊算命得了。”
三儿笑了。王启玉提醒三儿:“别在外乱说,你童叔听到不好。”三儿不屑:“当他面我也敢说。”王启玉笑笑:“狗日谁都不怕。”三儿问王启玉:“我这么说你,你生气呀?”王启玉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你吗?”三儿说:“就是呀”王启玉笑了:“还是注意点好。”
“哥提醒得对。”三儿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地要是批下来,给清水乡,不会整个徐庄都归清水乡吧?那房子怎么办?土地算什么性质?村子里房基现在还是宅基地。”
王启玉挠了挠头:“我还没想过这事呢。不过这事还早吧?就是给清水了,真要开发的话,也就开发公路边上的土地,房子做到徐庄,那到哪个奶奶过生日呀?三儿你不会想着以后拆迁吧?”三儿笑笑,没有回答。王启玉问:“真这么想的?”三儿叹了口气:“看哪个奶奶长得好看吧。”王启玉举烟笑笑:“就是拆到徐庄了,按道理,还得算宅基地。”
王启玉走后,三儿问二婶:“我记得以前叔那土房子后面有个院子吧?”二婶举头想了想说:“是有个院子,土垒的,你婶死了之后你叔就没管了,早被猪拱了。问这干嘛?”三儿摇摇头,抽了口烟说:“叔那房子要修修了,横梁都生蛀虫了。”二婶坐下说:“有几根梁是杂木,做房子的时候木料不够,你爷爷给你叔凑的。修干嘛?那土房子还要哇?”三儿扶着脖子长哼一声说:“那也不能看着它倒哇,叔死了,就给秋子留这么点东西。”
“秋子还要那土房子?”二婶说,“她不回来肯定在北京买房。”
洗完澡,三儿钻进被窝,靠床上看起书。小丽溜进来,拿起写字台上的收音机,趴床上给三儿找相声小品节目。三儿问小丽:“字写完了?”小丽说:“写完了,课文也背了。”三放下书问:“你怎么不喜欢看书呢?我小时候就想看书。古人说,书上自有黄金屋,书上自有如玉。”小丽问:“什么颜如玉?”三儿说:“黄金屋知道吧?黄金做屋子,多有钱哪?颜如玉说的是女孩子,皮肤跟玉一样,光滑光滑的,好看。那话的意思是,看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