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二号上午,郎公社独自搭车来到三儿家看郎琳。三儿把郎琳准备爬桥栏杆的事跟三儿说了一回。朗公社笑了。三儿有点莫明其妙。朗公社说:“多少有点她老子的遗风,以前还没看出来呢。孩子嘛,就要玩,老在家里呆着,跟温室里的草一样有什么好哇?”
“我还担心呢。”三儿说,“说这丫头太野了,像我小时候。”
朗公社摇摇头:“担个什么心哪?她还能在家呆一辈子?迟早要进入社会。三儿,别跟你姨说,要不朗琳到你这儿来的机会都没有了。”三儿笑笑:“你这夫妻俩真是。”
“意见没法统一,”朗公社摆摆手,“都是我屈从她的意思。”
三儿点了一下头:“听说叔买房了?”朗公社举着烟说:“你童叔一家都买了,我也得下手哇。跟你学,投资,买了两个门面,老纪给我选的,他公司的房子,手续也是他办的,看老同事面子,定金少交一半,其余的都贷款。这一买房子,我在家里的地位更不行了,定金的钱都是她挣的,贷款主要靠她挣钱还,哎呀。”三儿觉得好笑:“要不我支持点?”
“早说过了,”朗公社说,“感情上多联系,经济上少瓜葛。”
下午,三儿和童林陪朗公社出去钓了一下午鱼。钓鱼回来时,苏老大正带人在家里打麻将。孙晨光说:“听说朗书记来了,我们准备陪郎书记摸一把。”郎公社笑道:“行,不行晚上摸个通宵。要不来点小意思,过把瘾。”饭后,几个人一直玩到深夜四点才散场。
郎公社一直睡到第二天快吃早饭时才起来。小丽想到朗琳家看看。饭后,三儿带小丽先把朗公社送到城里,再把一脸苦色的朗琳和徐小欣送回省城,在朗公社家吃了饭。再把周过接回来。回来的路上,小丽骄傲地说:“朗琳家还没我家漂亮。”三儿笑着问:“朗琳家还不好哇?花里胡哨的。”小丽不屑地说:“嘁,他那都是什么家具呀?跟纸糊的一样。”
周过一言不发。三儿问周过:“这回作证就完了,还不高兴哪?”周过叹了口气说:“给师傅丢脸了。”三儿说:“知道丢脸就好。出庭要不要我去?”周过摇摇头:“我一个人丢脸就行了,谁都不去。”三儿安慰道:“不说这事了,说业务吧,这一段跑得怎么样?”
“鑫宇商户基本都开业了,”周过说,“没开业的明年春上肯定开业。鑫宇的业务可能就这么多了,量会越来越大,两条生产钱,明年要开夜班。以后主要就跑下面市县的生意,光成才和幸福两个人有点吃力,我想再招几个人。另外,我想买辆小货车,送货快点,找人拉有时候来不及。要不叫黄正方自费学个驾驶,他干别的实在不行,人太老实了。”
“那就买辆车吧。”三儿说,“人你自己招,我也给你看着。”
车到家的时候,徐邋古刚从三儿家出门,童林把徐邋古送到门口。三儿下车问:“徐邋古怎么了?”童林说:“还想给所里做饭。”三儿看着童林。童林笑道:“我答应了!我跟他说,以后做饭干净点,别用手擤鼻涕了。”三儿笑了。童林问:“周过人呢?”
“刚才送他回去了,说明天专程来感谢童林姐姐。”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要他感激。我又没帮上忙。”
元月五号,周过第一次出庭,三儿和周杰到场给周过鼓劲。
一周后,法院判决下来了。朱虎子犯故意伤害罪、流氓罪,判刑五年;田家驹犯故意伤害罪,流氓罪,情节严重,判刑五年;徐雷犯流氓罪,情节严重,判刑三年;金华兴、郑如初犯故意伤害罪,判刑两年,所涉经济犯罪另案处理;其余涉案人员或判一年刑期,缓刑一年,或判免于刑事诉讼。周过免于刑事诉讼。至此,三儿和周杰才彻底松了口气。
庭审结束后,三儿把周杰和周过拉到土菜馆,给周过压惊。周杰倒了一小杯酒递给周过,跟周过说:“今天你喝三杯酒。第一杯敬你师傅,不是你师傅收留你,以后肯定跟朱虎子和田家驹一样,是吃牢饭的货。你师傅就是你恩人,这辈子的恩人,你可以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你师傅。第二杯酒敬你童林姐姐,你童林姐姐说没帮上忙,那个时候,能帮你说句话就是天大的人情,记着这个人情。第三杯,我敬你,我做父亲的不称职,对不起了。”
周过接过父亲递过的杯子,双手捧着,对三儿说:“师傅,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三儿抬手制止道:“错了,你不用这样做,我也没权利要你这样做。活出个样来就行。”周过点点头,仰头把酒喝了下去,拿过酒瓶,又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去,举着杯子说:“童林姐姐没来,师傅你告诉童林姐姐,我敬她酒了。”三儿点点头:“告诉她,回去告诉她。”
“该我了,”周杰拿过周过手里的杯子,给周过斟了一杯酒。
周过端起杯子说:“爸,我敬你。以前不懂事,给你丢脸了,以后跟师傅学,好好做人,给你争光。”周杰点点头:“说到要做到。”周过举杯示意了一下:“爸你看着吧。”
吃过午饭,周过就搭车回省城去了。三儿把周杰拉回家。三儿问周杰:“你家小老婆不高兴了吧?”周杰长吁了口气:“要不我以前说,救了周过就等于救了我一家呢。那个时候真头疼。周过是我亲生儿子,不是捡来的,我也想他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周过一回家,见到莲华就气不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