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利敲敲桌子:“士杰,不光自费的事,等三儿妹妹进一中了,你得关照关照。”凡士杰保证道:“放心三儿,我当自己妹妹待。三儿你妹妹叫什么?”三儿说:“吴小丽。”
“怎么叫吴小丽呢?”吴多多好奇地问,“她不姓陈哪?跟你妈姓?”
三儿扭头解释:“我叔孩子,住在我家。”吴多多点点头:“跟秋子一样。”
“找士杰的事说了。”吴大利点着头,“你刚才还说,也有事找我呢。”
三儿笑笑:“大哥真客气。”吴多多怪道:“你叫什么大哥呀?那你还长我一辈呢。”大家笑了。三儿捏着脖子问:“那我叫什么?”吴大利说:“叫老吴呗,多多都叫我老吴。”
“老吴老吴。”三儿点头道,“你刚才不说你拉沙吗?我就有沙场哪。”
“你干多少事?”吴大利看着三儿笑,“干这么多事,你忙得过来吗?”
大家好奇地看着三儿。三儿解释说:“前不久我刚买了块地,在清水,那上面有沙,叫几个老头负责给我卖。”吴多多眨眼思索着。吴大利扬扬手:“没问题,我到你那儿拉。到清水比到大沙河近,路也好走哇,我还省钱了。三儿你这一说我真还想起来了,你做酒店也要沙和石子呀。”三儿捏着烟笑:“老吴,到时再说行吗?现在我还不知道谁给我做呢。”
“怎么还不知道呢?”吴大利翻三儿一眼,“当然是多多给你做呗。”
“急个什么呀?”吴多多埋怨道,“三儿,你说的那地叫高岗是吧?”
三儿捏着脖子笑了。吴多多催问道:“真是那地呀?”三儿嗯了一声:“我就不明白,你爸还专门去看了,他怎么不买呢?”吴多多苦笑道:“我爸也不知道那下面是沙呀。”三儿好奇怪地问:“你爸怎么说的?”吴多多说:“我爸说,他看不出那地有什么开发价值。”
“你爸说得对。”三儿捏着脖子哼了一声,“目前的确没开发价值。”
吴多多怀疑地问:“三儿,不会你买那地专门卖沙吧?”大家又看着三儿。三儿扶着脖子向了一下。吴多多关心地问:“脖子怎么了?”三儿摇摇头:“换一个思路。就算那地上面没沙,六千一亩,不说住宅用地,买农田也划得来呀。现在有人租农田种经济作物,一年租金一百五左右,种粮大户租田种水稻也一样,便宜吧?七十年,租金不涨也一万。那要是那地方开发了呢?肯定是多年以后的事了,估计到时十个,甚至二十个六千也买不着。而且你还得注意了,开发不开发,最终不是政府的事,是市场的事,开发商的事。因此,从保值意义上说,那块地就是存个二三十年不动,我也不吃亏。你现在买什么东西能保证二三十年不贬值?这种东西不多。存钱也贬值。二十年后中国是什么样子?清水是什么样子?”
“你这么算帐呢?”吴多多扯着脸皮笑笑,“我从来没这么算过帐。”
凡士杰眨眨眼:“那就保本哪,没赚钱。”吴多多翻眼道:“语文老师是不行。三儿刚才说了,从保值意义上说,把货币贬值算在内,二十年后,那地就值六千哪?正常情况下,把钱存银行,利息增值永远赶不上贬值。做生意还有可能亏本呢。不贬值就是赚钱了。要是哪天开发出来了,那就发财了,也许三四年光地价就翻十几倍。”凡士杰顿悟地点点头。
“多多是比凡老师厉害,”三儿佩服地说。
“人送外号女强人呗。”凡士杰特别无奈。
吴多多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么看我爸眼光还是有问题。”三儿摇摇头:“你爸眼光绝对没问题,但他的确不精于计算。关键是对清水没信心,没信心他就想不到这儿了。”
“要是这么算,”吴多多摸摸额头,“真不贵。买地还是划得来的。”
服务员端来饭菜。多多赶紧站起来,帮着收拾桌子。吴大利把烟塞到嘴里,接过盘子放桌子上放好:“吃饭了吃饭了。听都把我听糊涂了。挣点小钱不就得了吗?”凡士杰无奈地摇头笑笑:“要不我们俩发不了财呢?”吴大利不屑:“我本来要求就不高,小富即安。今晚我请客,别跟我抢。感我的情,多给点活给我干就行了。”大家笑笑。吴大利也笑:“三儿你可不知道,他们平时都骂我要钱不要脸。要脸那还挣得到钱吗?小富都富不了哇。”
“你不光不要脸吧?”凡士杰笑着提醒道。
“我不就怕老婆呗。”吴大利无所谓地说。
大家又笑笑。凡士杰说:“你不知道我这哥,对老婆那叫一个好哇,我老婆老说我,你也学学我哥。”吴大利启开酒瓶盖:“你学了吗?”凡士杰摇摇头:“给老婆端洗脚水,这活我是干不来。”三儿意外地看着吴大利。吴大利倒了杯酒,递给三儿。三儿摆摆手。
“你跟多多要开车,”吴大利说,“不拉你们喝酒。我跟士杰喝点。三儿你别听士杰胡说八道。现在谁端洗脚水呀?有洗脚的工夫不如洗个澡。端洗脚水那是年轻时候的事。”
“那还是端过呗,”吴多多笑笑,“没胡说。三儿,你怕秋子吗?”
三儿扶着脖子笑笑:“我不怕她,她也不怕我。”吴多多垂下眼帘:“我估计也是这样。念书的时候,秋子可骄傲了,一天到晚就我们家三儿怎么怎么着,同乡会所有人都知道秋子有个我们家三儿。秋子钱包里有你照片,不给人看,说怕人看眼里去了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