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十点多餐会才结束。三儿没喝酒,头却晕得厉害,脖子也疼。
大家散去的时候,三儿趁乱把周过拽回到餐厅里,叫周过把徐善良和老林喊了回来,捏着脖子问他们:“晚上你们俩上哪去了?”徐善良说:“我跟老林在你对面的桌子上,跟幸福成才在一起呢。”三儿翻了徐善良一眼:“那你当个什么厂长哪?我要你来干嘛?”周过不安地问:“师傅怎么了?”三儿又翻了周过一眼:“谁叫你弄这么大呀?家里人在一块吃个饭不就完了吗?高兴高兴。我听纪叔说,明天还有个什么剪彩仪式是吧?”周过挠挠头:“纪叔说请当地领导来,地头蛇,关系得搞好了。那区长还问呢,搞剪彩吧?纪叔说,有有有。那些厂长不是我们请来的,他们自己要来的,他们都想见见你,我也不能把人赶走吧?”
“把我累的,”三儿扭扭脖子,“头疼,脖子还疼。你们三个记住了,家里那边有事,善良和老林顶着;公司这边有事,周过顶着;别指望我。明天周过主持,我是观众。”
徐善良不服:“都我们顶着,你当甩手掌柜呗?”三儿又翻了徐善良一眼:“你现在是大厂长知道吗?你得站到一线去,给老板遮风挡雨,一个人喝小酒去了。”徐善良极其鄙视地扭过头。大家笑了。三儿又笑着求道:“我倒不怕这些事,我烦这些事。帮帮忙,以后有什么出头露面的事,给我挡着点,能不叫我就别叫我,麻烦你们。知道这样我都不来了。”
“不来不合适。”老林插话,“有时候也要点场面,有时候也是没办法。人来了还把人推出去呀?人看得起你。你才来一天呢,没一天,傍晚刚到的。人周过忙多少天了。”
“不是我一个人忙的。”周过低头嘀咕道,“老林他们都没闲着。”
“我们好意思闲着吗?”老林说,“都忙。搬家纪总都跑来帮忙。”
“老林周过坐呀。”三儿歉意地说,“今天是我不对,乱发脾气。”
老林拉周过坐了下来:“知道你脖子不舒服。明天我跟善良帮周过,你在下面呆着看热闹吧。”徐善良举着烟问:“还要找个人致辞吧?”大家看着徐善良。徐善良举手道:“我不行我不行,份量不够。”三儿问周过:“明天请的最大的就是区长吧?”周过点点头。三儿扶着脖子想了一下说:“先请区长讲话;然后叫纪叔致辞,省城他人事熟;完了善良代表清水总公司发言。”徐善良翻眼道:“我说了不行的。再说,有总公司吗?”老林看着三儿。
“谁跑清水查去?”三儿无奈,“厂就是总公司。你就说,清水建材有限公司。发言内容你跟老林晚上好好合计一下,写个稿子出来,房间抽屉里有信笺和笔,信笺不够打电话叫服务员送。周过一会儿跟纪叔说一声,叫他准备发言;睡觉再想想看,明天怎么主持,到时话怎么说好。通知那些厂长老板,明天晚上我请他们吃饭,感谢他们。有话筒吗?”
“都准备好了。”周过说,“冯姨从她学校借来的,音箱和功放。”
“是把你们忙坏了。”三儿又歉意地说,“说,我怎么感谢你们。”
徐善良斜眼道:“少发点脾气就行。”大家笑笑。三儿扭头哼了一声:“我发过脾气吗就少发点脾气?”老林提醒道:“你那车别修了。”三儿咂下嘴:“想想,还有什么事?”
“师傅你去休息吧。”周过接茬说,“有事我们商量,不行找你。”
周过把三儿领到房间。三儿问周过:“我一个人哪?”周过笑笑:“谁敢跟你睡呀?”三儿翻眼道:“我又不吃人。公司套房整理好了吗?”周过摇摇头:“哪有时间整理呀?总共就三个月,不是纪叔找的工程队发狠,房子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后来纪叔叫我们边做房子边装修,边搬家边营业,把他们忙坏了。要招人。”三儿点头道:“朗叔家有两个人。”
“纪叔跟我说了。”周过说,“师傅,那些门面怎么办?出租吧?”
三儿捏着越发酸疼的脖子说:“你自己定,不怕麻烦就开店。”周过摇头笑笑:“我可没那工夫,现在就忙不过来了。”三儿也笑:“租了吧。你得培养人,不能都自己干。”
“不用培养,”周过说,“成才幸福,高品湘,陈会计,都管事。”
朗琳推门进了房间,随手又带上门,埋怨三儿:“三哥你上哪去了?”周起身说:“开会去了呗。”三儿拽拽周过:“坐呀。”周过摇摇头:“我得回去了,想想明天的事。”
周过走了。朗琳掩上门,回到三儿身边坐下来。三儿扭着脖子哼哼叽叽地问:“你爸他们呢?”朗琳笑道:“我爸叫服务员找了张桌子,在房间里打麻将呢。”三儿也笑:“打麻将人不够哇。”朗琳说:“我妈打一个呗。我妈最喜欢玩了。”三儿问:“你不喜欢玩?”
“我哪有时间玩哪?”朗琳说,“天天上课,有时候周末还排练。”
三儿不屑:“那你今天没去?”朗琳无奈地说:“请假呗。江姆姆不答应,气死我了。然后我求她,说三哥公司大楼启用,我想去看看。说你她就答应了,说,完了就回来。三哥你脖子疼得厉害呀?”三儿摇摇头。朗琳起身说:“我给你按摩一下。”三儿又摇摇头。
“你也姆姆。”朗琳翻了三儿一眼,又笑笑说,“我要录节目了。”
三儿低下头问:“什么时候播?”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