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凡士杰、吴大利和吴多多又赶到金胜。这时候,吴多多的富康也修好了,崭亮地和桑塔那和捷达停在一起。凡士杰围着富康转了一圈,问三儿:“你怎么给多多挑这么个好车呀?新的一样。”三儿解释道:“新个什么新?比你那车便宜。我自作主张,把多多的车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修了一回,连内饰都换了,修了板金,喷了新漆。我师傅只给你们那车检修了故障,给你们省钱呗。”吴大利扬扬手:“没故障就行了呗,要那么新干嘛?”
“哪有新好哇?”凡士杰说,“把我车也完完全全地修一下。”
“夏利也这么修。”吴多多笑眯眯地说,“修好了给我爸开。”
吴多多想请三儿吃晚饭。三儿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没答应。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底,刘立回来了。中午到老田家吃饭的时候,老田不舍地跟三儿说:“小狗日的你就不能不走哇?”三儿捏着脖子歉意地笑笑:“死老头也不心疼我,给你撑两个月门面,把我脖子都累坏了。”刘立替三儿解释说:“师傅颈椎不行,一天到晚修车脖子受不了。”老田嘀咕道:“不用一天到晚修。回去吧,回去,事是多。”
十二月三十一号傍晚,快到下班的时候,吴多多照例开车躲到金胜斜对面的樟树下,偷偷地等三儿,但直到天快黑三儿的车也没开出金胜修车厂大门。吴多多不安起来,顾不得面子,又把车开进金胜厂院。工人到小饭店吃饭去了,留厂里值班的工人告诉吴多多,三儿徒弟回来了,三儿下午就走了,以后就不来金胜修车了。吴多多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这个时候,三儿刚把车开进营销公司。周过、纪铁林、冯姨、朗琳和江斐正站在大门入口,综合楼侧面的小门边等候三儿。没等三儿下车,朗琳就赶了过来,替三儿开了车门。朗公社无奈的笑着说就那么亲哪?我还是你亲爸呢。”朗琳撇撇嘴。
热闹一下过后,一行人来到一楼餐厅。陈会计正帮老伴摆放碗筷。见到三儿,冯姨又感谢了一番,直到大家都坐了下来。纪铁林举烟感慨地说:“我当这儿是我家了。”三儿看看纪铁林,又看看江斐,坏笑着说:“叔是得有个家了,老把我这儿当家可不行。这是公司,又不是家。”江斐正襟危坐,不动身色。冯姨对三儿眨眨眼,三儿没看见。朗琳着急,伸手在桌下拽拽三儿。三儿眨眼抽了口烟,换了话题,问冯姨:“店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冯姨说,“准备好了。可把老纪周过忙坏了。”
郎公社举烟扭过头:“想发洋财。”大家不解地看着郎公社。郎公社指着冯姨说:“你看小冯跟江斐呀,她们是做生意的料吗?”冯姨不服:“干吗不是做生意的料叶?还老说我保守呢,其实他最保守。”三儿笑笑。郎公社白了三儿一眼:“做生意也从小生意做起呗,家里有门面,开个小店得了。三百多平的店面,借二十万,还赊欠了货款,赔了怎么办?”
“不怪姨说你保守,”三儿也无奈,“我原来还以为你多超前呢,原来你就会慷菜籽湖之慨,换自己就不行了。超市怎么赔得了呢?谁不到超市买东西呀?这还是新区,没像样的超市吧?你这还有这么大规模,下围棋叫抢先手吧?你还跟纪叔下围棋呢。要不这么着,就算我开的店,赔了算我的行了吧?到时你们不想干了,把店转给我。就是你们舍得吗?”
“我才不干呢。”冯姨扭头说,“赔了我把房子卖了还给你。”
纪铁林笑了。郎公社点点头:“行,赔了我卖房子。”江斐插话:“赔了我还债,不买房子了,我一个人有没有房子无所谓。”三儿摆摆手:“真是。那时候我在清水做酒店,人人替我操心,说有人吃饭吗?有人住店吗?刚开张我就后悔了,你说多做一两层多好哇?我那是在清水开酒店,小集镇;你这是哪儿?省城。在省城开个小超市,看把你们着急的。赔了算我的。那得说好了,赚了也有我一份。”冯姨点头笑道:“行行行,反正都是你的钱。”
“怎么会赔呢?”陈会计端来碟子,“你们就等着发大财吧。”
周过赶紧起身走了。三儿撞了一下朗琳:“端菜去。陈叔你坐。”朗琳起身走了。纪铁林拉陈会计坐了下来。陈会计接着说:“做生意就要大胆,三儿不大胆就没有今天。”三儿咧嘴笑道:“我就喜欢人表扬了。”大家都笑。陈会计也笑:“是这么回事。我以前也是小心谨慎的,到营销公司一看哪,开眼界了。”三儿举烟问:“这儿没外人,说,今年怎么样?”
“怎么样哪?”陈会计又笑笑,犹豫了一下说,“农历年还有一个多月吧?那天红姑到公司来,合计了一下,到年底,光塑料厂和营销公司,净利润,一千五百万少不了。”
大家听呆了。三儿抽了口烟:“有我你们怕个什么?童林都不高兴了,说都赚钱了,就她还在家里缩着。”朗公社摇摇头,又感慨:“这发展也太快了。”三儿接着说:“关起门一家人说话,做生意现在正是好时候,想干什么趁早下手,先下手为强,以后门坎更高。”
“是这么回事。”纪铁林插话,“就比如我那设计公司吧。秋子说的时候我还担心,教授没钱哪,我出资他出力,我看他那样就想着,这人行吗?太行了。现在的钱好挣。”
三儿接过话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