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到市工行跑了多少趟,费尽口舌也没争取到迁移资金。童林沮丧地说:“现在就工行和学校没买地了。好地都抢走了,再也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地了。”三儿咂咂嘴:“还有单位没买,卫生院就没买。教育医疗系统就说没钱吧,银行怎么没钱呢?你不说工行准备在市里做大楼吗?”童林苦笑着摇摇头:“教育系统怎么没钱呢?你没交教育附加费呀?医院更有钱了,你听他们叫穷。医院是差额拨款,赚的钱自己花,财政还拔钱。他们是事业单位,想弄划拔的土地,不要钱才好。就工行抠门,准备做大楼还说没钱,有钱做大楼还逼职工提前退休,不是考试就是考核,人心惶惶的。”三儿皱眉问:“逼谁提前退休?逼你吗?”
“就减员增效呗,”童林无趣地说,“改革新举措,男的五十,女的四十五,或者男的工龄满三十年,女的满二十五年,鼓励提前退休。考核考查考试,就是把人赶回去。”
“这么做,”三儿说,“负担还加重了,退休人员也拿工资。”
正说着的时候,黄致兴开车来了。童林忙着泡茶,三儿把黄致兴迎进门坐了下来。黄致兴先给三儿派了烟,哼哼叽叽地摸着头说:“今天老子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一百亩多点的地,买六百多万。你小子给面子,没食言。就是老子担心哪,一下子买这么多,那要是做了房子卖不掉怎么办?”三儿翻眼道:“那你起拍价定那么高?”黄致咂嘴说:“开会的时候我说了,住宅用地不好卖,定价不能定高了,那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当时就估计参拍的人少,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上午我就担心,生怕剃我胡子,那我就出大丑了。”
“这话说的。”三儿不屑,“知道参拍的人少还叫那么高哇?”
黄致兴无奈地说:“不说了吗?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已经说话了。再说,基准价在那儿搁着呢,离谱了别人说我们相互勾结呢。”三儿笑笑:“有这么勾结的吗?一个人都不愿意买,就我买了,还说勾结。”黄致兴也笑:“谢谢你三儿,算你帮忙行吧?我补偿你,给你减免费用。”三儿唉了一声:“这么说还差不多。我们一块努力,把清水建成模范乡。”
“真建起来了,”黄致兴举烟想像着,“那清水就漂亮了。不说别的噢,我这街道就比范阳宽哪,横平竖直,城关也没我这么整齐。三儿,这回我算是舍得吧?两横两竖的街道,加上水电费用,二百万不一定拿得下来,徐庄村民的补贴还没给呢,铺柏油路更多。”
“就算三百万吧,”三儿不屑地扭过头,“你还是大赚特赚了,做房子还有税收。这么一弄的话,西面北面的地就有希望了,到时价格更高。最重要的是,你赚多少名声了?”
童林和黄致兴笑了起来。童林给黄致兴端上茶。黄致兴又说:“这么一算哪,高岗乡里吃亏了。”三儿无奈:“卖高岗你想到今天了吗?高岗挂牌有人要吗?我那吴叔说,没开发价值再便宜也不要。哪个奶奶过生日房子做到高岗?房子做到高岗一线,还要卖一百多亩,加高岗有二百亩,二百亩就是二千多套房子。黄兄,你准备给每个清水人送一间哪?”
“那你买高岗干什么?”黄致兴问,“你还真买给老头们玩呢?”
三儿又叹了口气:“我这人心肠就有这么好呗。”童林看着三儿笑。
“你这人是不错。”黄致兴也看着三儿,“那也没有这么好吧?
童林插话问:“营业所这回没买地,以后怎么办?”黄致兴摇头笑道:“想要地只有两个方法,找三儿买,要么在住宅区后面要,或者往北也可以呀,规划还可以往北延伸。不过服务区北边的地我得留着,乡政府要做办公楼。”童林咂咂嘴:“那离镇中心就远了。”黄致兴又摇摇头:“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地不要。那几个校长还有卫生院院长还跑乡里去吵呢,叫我们划拔地给他。划拔行哪,找你们主管局去,叫市政府发文。”
“要说义务教育的话,”三儿说,“中心小学和初中归你们管吧?”
黄致兴不屑:“管什么?教育附加费乡里又落不着。城里学校做那么漂亮,二中买地建个操场花那么多钱,那钱都是学校出的?我就不相那个信。农村中小学他们就不管了?三儿你别又充好人,这事跟你无关。”三儿摇摇头:“为开发徐庄和建养老院,我那几个厂长都说我不是膨胀,是肿胀了。”黄致兴笑了起来:“做养老院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管理。”
“还是黄乡长考虑周到。”三儿说,“对了,吴启也准备捐点钱。”
黄致兴意外地看着三儿问:“真的?”三儿嗯了一声:“忘了跟你说。有我们俩捐钱,乡里可以把养老院做好点了。”黄致兴感慨地点点头:“好人还是大有人在呀。不能让你们不明不白地做好人,得宣传宣传。”三儿赶紧举手:“那就算了,我们捐钱不图那个名。”
送黄致兴走后。童林问三儿:“市行给钱的话,你卖地给我们吗?”三儿笑笑:“我上午都说了,那些地就是给你们买的,不过要涨价。”童林鄙视地撇撇嘴。三儿说:“知道中间的地段叫到什么价吗?每平一百五,相当于十万,前一段公路边才卖七万多呢。工行做栋楼花不了多少钱的。北边的服务区是起拍价,一平一百块钱,不行我让点给你,五六分地就三四万块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