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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公社和冯姨星期一上午才赶回营销公司。朗公社上楼就问三儿:“朗琳开你的车上班去了吧?”三儿捏着烟盒说:“我不知道她开什么车。”冯姨翻了三儿一眼:“你不能把车钥匙收回来呀?死丫头就知道显摆。”朗公社冷笑着接过三儿递过的烟:“跟你学的。”冯姨瞪着朗公社,没好气地说:“跟你又学什么好!胆小怕事,墨守成规,出个门还要我送。”
“我胆小怕事,”朗公社点着烟,“墨守成规。签到,签到去,慢点。”
冯姨跟三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三儿笑了起来:“到底叫朗琳学谁呀?”朗公社无奈地摇头抽了口烟:“没课还坐班,还签到,认真起来了。”三儿拽拽朗公社:“屋里坐。”
进屋坐下后,三儿又忙着泡茶去了。朗公社撑着桌子说:“不怪朗琳舍不得回来,我们都舍不得回来,二十四小时恒温,二十四小时热水,真他妈舒服。昨天穿一天单衣,二婶说朗琳在家就穿睡衣。是不能墨守成规,该享受的就得享受。吴启就后悔了,说他也弄中央空调就好了。空调装多了,开起来更费电。三儿,还做那房子,我买,到时我也这么弄。”
“是想开了。”三儿笑着说,“回去就叫多多开工。见到凡新贵了吗?”
朗公社点了下头:“见到了。人武部不是到你家报喜吗?凡新贵黄干华去了,五大班子都去了,一中罗校长也去了。还是你名噪一时呀。幸亏你没回去,吴起说,这么多当官的上门,不是好事,说得对。一中你也要捐款,小西小丽都在一中念的。”三儿笑笑。
“罗校长肯定是这意思。”朗公社也笑,“清水初中高中都捐了,小学还没捐呢。黄干华跟我同事五年,总的来说,关系还行,我在的时候他就当常务副市长。黄干华在,话就好说了。中饭前我叫红姑打电话把黄致兴邓格选叫去了。饭桌上闲聊的时候谈到换届的事。把黄致兴跟邓格选表扬了一通,说清水乡建设改造还没完成,清水乡需要这么两个人,也是他们一手把清水建设起来的,希望凡新贵让他们留下来再干一任。大家都这么说,凡新贵就借坡下驴了呗。下午凡新贵把我拉到房间里,说迟副市长过两年就到杠子了,上面正在摸底,问我是不是这意思。意思是说,我是不是想把黄致兴推上去。我当然说没有了,这事我都不知道哇。不过我也不能挡了别人的上进之路,就说黄致兴做官为人的确不错,当时郑如松出事他都没沾边,光这一点就难能可贵。这么一来呀,黄致兴也干不了两三年,还要走。”
“黄致兴得好好地感谢你。”三儿推过茶杯,“这家伙运气真不错。”
朗公社摇头笑笑:“要不老童说他傻人有傻福呢?清水就是他的福运之地。下午黄致兴又带我们到处看了一下,说看什么新清水。市里在考虑改乡建镇吧?想把大圩跟余窑包括进去,甚至把致公也包括进去,这三个乡太穷了。你说得对,老清水人还是相信清水。余窑稍好点,大圩、致公,财政管吃饭都不够,拆区并乡的债还没还清呢。圩区没办法,啧,有钱人都跑光了。晚上老童跟小高回来了。黄致兴请我们到一号店吃的晚饭。凡新贵那帮人到你家坐到半夜才回去。晚上送他们走的时候,凡新贵还问我,三儿怎么不回来。我说三儿出差去了,这一段不回来,要不我跟小冯来看看呢,怕二嫂有什么事。”三儿笑笑。朗公社也摇头笑笑:“回头想想这句话就不该说,说露馅了,你头天才走呢,我去看个什么呀?昨天跟老童聊了一天,吴起跟苏老大也在。哎呀,苏老大说,老陈家发人,人都发老陈家去了。小西那孩子是不得了,那真是国家栋梁之材呀。秋子现在也不得了,奥运会多大的事?”
“哎呀小西,”三儿开心地笑着,“我以前还担心,别有人欺负她。”
朗公社抬颌问:“高兴哪?”三儿点点头:“太高兴了,我想去看看她。我爸死的时候小西才八个年头,她个子又小,嫩渍渍的,可怜巴巴的,扒着我爸的棺材板哭,哎呀,看着心都疼。我妈说我那时候个子也不高,我长大了个子就高了,小西不怎么长,怪事。”
“现在好了。”朗公社感慨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出息了。人武部来人了,二婶才知道小西立功的事。中午我给小西打了电话,跟小西说,人武部领导跟市领导到家里送喜报,在家里吃饭呢。小西说她的研究课题获大奖了。然后你就打电话了,说江斐要认妈。你打电话之后,小冯又把江斐家里的事跟二婶说了一下。二婶都哭了,说江斐跟老陈家孩子一样,也是可怜的孩子,一大屋子人心里都不好受。苏老大跟二婶说,这么大的事,应该给秋子小西打个电话,她们都长大了,不是孩子了,家里的事要告诉她们。晚上也给小丽打电话了。”
“有时候真转不过来,”三儿说,“老觉着,小西跟小丽还是孩子。”
朗公社叹气道:“长哥当父。你这哥当得不错,我是比不了。”三儿不以为然:“你也是好哥哥好弟弟。老家的孩子都到超市上班了。”朗公社摆摆手:“不关我的事。就不算你帮的忙吧,那也是你冯姨的本事,不怪她说我墨守成规。你冯姨对老家人还算不错吧。但我们只有这么大能量,帮不上大忙。你再看你吧,你周围的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是在你的帮助下才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