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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七号上午,三儿、老田和魏刚把秋子跟方歆送到机场。 . . 秋子跟三儿说:“下次回来我们就复婚。”老田埋怨道:“孝搭锅一样,结了离,离了又结。神经病,穷折腾。”
“好玩呗。”秋子说,“师傅暑假跟三儿到北京玩去,小丽跟江斐也去。”
快吃中饭的时候,三儿跟魏刚赶到家里。迎接三儿的是江斐。江斐跟三儿说:“妈跟教授在厨房里嘀咕,话说不完一样。”三儿有些不舍:“这叫什么?找了老公忘了儿。”
下午三儿就住到黄锈家陪小丽去了,开的是江斐的蓝色两厢波罗小车。
傍晚放学的时候,三儿跟许多家长一起,站一中大门口等小丽。看到三儿,小丽特别兴奋,小跑过来,抱着三儿胳膊看着三儿傻笑。三儿问小丽:“累了吧?”小丽摇摇头:“你来就不累了。”三儿怪道:“怪事了,我来了就不累了,我又不是兴奋剂,也不能吃呀。”
“能吃。”小丽说,“我就想把你吃下去,装肚子里,永远跟你在一起。”
三儿斜了小丽一眼:“胡说八道。以后白天开车送你上学放学,车就放那边,放学自己走过来。晚上我到一中操场跑步,下晚自修在教学楼楼下等你,走回去,放松一下。中午午睡一小时,晚上十一点前睡觉。我有事大舅接你。”小丽为难地说:“十一点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目养神。”三儿说,“作息时间必严格遵守,不能更改。其实考得取考不取无所谓的,考什么学校更无所谓了。小魏打电话问了,今年军医大招生改革,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有军籍。有军籍的学生都下基层,像小魏那样留校的少之又少。小魏占光,军医大扩招要老师,他导师把他留下来的。关键部队不要女军医,基层条件艰苦,女军医去不合适。能考上更好,圆梦;考不上也没事。秋子希望你考北京,她比小西自由,方便照顾你。”
第二天下午,三儿跟刘立到金冬生住的出租屋里看了一下。金冬生居住的出租屋是套老齐檐封火的房子,前面有正屋四间,后面院子里有三间脚屋,是典型的菜籽湖民居式样,房子质量还不错。房东搬城里住去了,把老房子租了出去。金冬生租住左边的一间单独开门的大拐屋,其余的房子里住着一家三口人,夫妻俩在城里打工,孩子在城郊小学上学。
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三儿不自觉地掩上鼻子。刘立解释说:“中药。他不知道在哪儿弄的中药,熬着吃,我说你别吃了,吃医院开的药就行,不信。”三儿皱眉打量了一下屋子。屋里乱得很,水泥地很长时间没扫过,散落着纸团纸屑,墙根有发莓的污迹;**后的空地上,靠墙支了个台子,台子上摆着柜子和液化气灶,柜了应该是放碗筷用的;**上的被子胡乱地堆着,纹帐撩了起来,放到帐顶上;**前有个写字台,写字台上随意摆放着报刊和杂物;写字台背后有个老式三面镜橱子,橱子门半掩着,里面胡乱地挂着衣服。
“他自己不怎么收捡,”刘立说,“他说在外面都住招行所,没那习惯。开始巧珍来帮他收捡。巧珍发现他喝酒,白酒,劝了他也不听,生气就不来了。医生说他不能喝酒。后来丈母娘来帮他收捡。丈母娘来得少,十天半月才来一回。丈母娘不来他就这么放着。”
三儿移步走到门外,问:“这回发病厉害吗?”刘立说:“他自己说关系不大,我觉得这回挺厉害的。走之前打电话找我要钱,我说我没钱了,我师傅留了钱,给你治病的钱,师傅说这钱不能乱动。他说他想到上海上去看看,叫我感谢你。然后我就赶过来了。人都瘦成一小把把了。我说我送你到上海去,他说他自己去就行。到上海之后打电话,说这回还治不好就不回来了,不想活了。并发症没办法治好,复发即时治疗,不加重就不错了。关键是他期待挺高的,想恢复到正常的样子,说治好了就好好做人,想好好做人又管不住自己。”
“天作孽犹可违。”三儿咂咂嘴,不愿意说出下半句,“钱不够跟我说。”
刘立不好意思地说:“上回给的钱还在,就这回拿了三万。真要是还不够的话,我自己想办法。”三儿怪道:“你有什么办法?抢银行去?能治得好,尽量给他治。你跟他说,别乱吃药,别喝酒了,别糟践自己,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是还不听话,以后都不管他了。”
回去的时候,刘立又跟三儿说:“他叫我问问,红姑怎么样。我怎么跟他说?”三儿苦笑一下:“难得他还记得红姑,这时候才想起来。喜欢红姑早干嘛去了?红姑三月份就定婚扯结婚证了,准生证都领了。这事没什么怎么说的,又不是秘密,你就跟他实话实说。”
“我还忘了,”刘立担心地说,“生孩子还要领准生证呢?在哪儿领哪?”
三儿笑了:“巧珍怀孩子了?”刘立不好意思地挠头噢了一声。三儿哎呀一声:“***还走师傅前面去了。恭喜,恭喜。三月份我还叫你生个孩子呢,那时候就有了吧?准生证在户口所在地办理,我们在居委会办,你们应该找村里办。要办赶紧了,别孩子生出来报不上户口还麻烦了。师爷知道吗?”刘立又噢了一声。三儿怪道:“死老头没跟我说呢?”
“师爷高兴糊涂了,”刘立说,“师伯母也怀上了,说到时回菜籽湖生。”
三儿想了想:“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