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饭的时候,三儿和胡小月回到家里。三儿装模作样地责怪苏老大:“紧赶慢赶还没赶上,伯你怎么不叫苏中多多迟两天走哇?”苏老大没好气地扭过头。大家笑了起来。
童新华也回来了,询问了朗公社的情况。三儿介绍完后,童新华忧心地说:“离婚的事对老朗打击不小哇。”苏老大不服:“离就离呗,小冯有什么好似的,柴巴巴的。老朗现在都是副厅长了,你还怕他找不到老婆哇?”童新华摇头笑笑:“不是找不找老婆的事。”
洗完澡,三儿从卫生间走出来,扶着疼痛的脖子,关好江斐没关紧的房门,走到床边坐下来,郁闷地自语:“真成残疾人了,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啧,不如死了。”
下午三点多,三儿醒了,看见江斐正坐桌边玩电脑。三儿眯眼说:“我关门了。”江斐鄙视地笑笑:“家里钥匙都在我这儿。”三儿哼了一声。江斐又说:“起来吊会儿。脖子又疼了吧?好多天没当吊死鬼了。起来。”三儿又哼了一声:“姐,这些天家里没什么事呗?”
“没什么事,”江斐说,“就是苏中跟多多走了呗。走之前,多多打电话问我,三儿是不是躲着我。我说没有,朗叔心情不好,到朗叔家里去了,陪朗叔住一段,劝劝朗叔。我说有事给三儿打电话呗,你号码又没屏蔽,不干。走的时候她还哭了,婶说那是哭嫁。”
三儿叹了口长气。江斐安慰道:“多多没事,过一段就好了。”三儿猛地勾起身体。江斐站起来,拿起桌上放着的、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回身放到床上,亲了一下坐在床上打哈欠的三儿的额头,再起身缓步往卫生间里走去,准备服侍三儿梳洗。三儿假哭道:“姐,你就不能找个男朋友嫁了?”江斐也假哭:“跟别的男人亲不起来怎么办?”三儿苦笑起来。
吃过晚饭,趁家里的老少女人们挤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时候,三儿跟苏老大和童新华走出大门,晃到门前的小路上。吴起像是约好了似的,早早地叉腰等在自家大门口,等着三儿一行晃过来,跟三儿一行接着往前晃。苏老大问吴起:“多多打电话没有?”吴起说:“英国人是怎么说的?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小两口总往家里打电话,肯定有问题;过得好好的才不往家里打电话呢。”苏老大咂嘴感慨道:“这书哇,还是要念,念书学外国人说话。”
经过徐善良家时,徐善良突然从门里窜出来,捧着碗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三儿回首笑着:“快点,到西边操场上晃晃去。”徐善良扬扬筷子说:“马上,马上马上。”
这时候,老林也捧碗站门口笑。三儿叫道:“看着吃,吃鼻子里去了。”
一行人转上街道。童新华背着手问:“三儿,童林跟你吵了吧?”三儿否认道:“不老开玩笑吗?那叫什么吵架?”童新华冷笑一声:“这丫头心眼小。别理她,她有钱。城合行工资挺高的,她还有门面,门面收入不少的;周过工资更高了,买辆车她还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三儿说,“周过不让她买,周过想接送她上下班。”
苏老大插话问:“我听说志辉又要结婚了?”童新华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管他了,盖后都不管他了。儿大不由娘哪。”吴起笑道:“多大了还要你管?你呀,就是操心的命。”
“做父母的呀,”童新华说,“都是操心的命。关键是操心没用哪。”
听从童新华的建议,大家跟着苏老大晃到新村西面的剪水塘塘硬上。身后,三儿的c区有四栋在建的楼房;南边是三儿的剪水塘和高岗,剪水塘填了一大半,高岗上是一片绿油油的山芋地;越过剪水塘西边的空地,再往西就到双塘地界了,果汁厂和麦芽糖厂的建筑框架从较低的地方伸出头来;远远地可以看见新清水北边,轮轴厂后身正在平整的土地,和已经街道的雏形。童新华又感叹:“清水现在不得了哇,这么发展,以后还要赶上城关呢。”
“那不行,”吴起说,“人口赶不上,中心不在这儿,城关也发展。”
三儿问吴起:“吴叔,土地拍卖还没消息呀?”吴起叹了一气:“昨天碰到黄致兴跟邓格选了。我到工地上去看开工,他俩到高中去。”童新华插话问:“黄致兴当副市长了,还这么关心清水呢?”吴起叉腰笑了:“他现在分管文教卫生哪。我听夏校长说,黄致兴跟邓格选保证了,市里借的一千万,他给要回来,从他手里借出去的呗。他就一个要求,这一千万必须用到文教卫生上。医院这回要买地了吧?可能还不少呢,上回没买地的单位都要买;高中初中小学硬件要上台阶;小学还要办幼儿园。黄致兴也说搬过来住,想装修房子呢。”
“老吴,”苏老大焦急地催道,“三儿问你呢,乡里什么时候卖地?”
吴起噢了一声:“那天邓格选说,把三通一平做好再卖,不超过十一月份。那时候三儿都走了吧?”三儿说,“老林去就行。”苏老大又着急了:“走之前给他们开个会。”
“伯你真是,”三儿笑笑,“开什么会?不走我也不管公司里的事。”
童新华插话建议:“开个会。”三儿说:“三国里有个空城计,用正常的现象掩盖不正常的兵力空虚,高明。我也唱个空城计。就是我不会坐城楼上抚琴观景,本来是曲好戏,毁就毁在这点精之笔上了。不正常哪,这和老诸葛想营造的、诱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