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三儿带着公司的老总们,浩浩荡荡地回到清水。车开到家门口时,高扬和胡小月父亲胡伯伯站门口迎接三儿一行。胡伯伯抢着给三儿递了烟。三儿问:“伯在这儿住得惯呗?”胡伯伯不住地点头:“住得惯的,住得惯,你这儿也太好了。”大家笑笑。
“家里坐去。”三儿扶着胡伯伯问高扬,“大姨夫,大姨不在家?”
高扬跟上三儿说:“她在呛菜厂上班呢。”三儿笑笑:“对,大姨是厂长。”
“她还厂长,”高扬摇摇头,“帐都算不出来,还积极得不得了。”
进门三儿才看到,储小丽站沙发边,看着三儿笑。三儿扶着脖子问:“储小丽同志,不上学了?”高扬埋怨储小丽:“也不叫表哥。她跟红姑后面实习呢。”储小丽又笑笑。
“坐着说。”高扬说,“听说你要回来,今天没上班,在家等着。”
三儿坐了下来,储小丽把早就泡好的茶推到三儿面前,也在三儿身边坐下来。三儿凑近高扬递过来的火,点上烟,疑惑地问储小丽:“实习怎么不跟我说?”储小丽还是笑:“高健给我的。苏总跟高健说,不用跟你说,她说行就行,跟你说她就不好骂我了。”
“苏总骂你了吧?”三儿得趣地笑着。
“肯定骂呗。”储小丽无奈地扭过头。
大家都笑了。三儿说:“骂得好。”储小丽撇撇嘴。三儿又说:“公司里的会计,都是苏总带出来的,都挨她骂,都服她。她帐算得好哇,要不当老总呢。”储小丽就知道笑。
“傻子,”高扬埋怨道,“笑。她想在清水呆着,到公司里上班。”
三儿答应道:“没问题,跟苏总好好学。”储小丽噢了一声:“知道了。”
江斐和胡小月提着行李进了门。储小丽赶紧起身帮忙。三儿点头道:“不错。”高扬又解释说:“勤快。我性格不好,跟别人处不来,跟自己孩子都不行,就跟小丽处得来。从上初中开始,断断续续地就在我家住着,快十年了。”三儿打量着高扬:“大姨夫过好了。”
“我现在心情好哇。”高扬说,“高健骂得对,我就是心眼小了。”
不一会儿,储花和胡小月母亲朱姨回来了。吴起也来了,好一通热闹。
坐定之后,吴起盯着三儿问:“还知道回来呀?”三儿挠头笑笑。吴起也笑:“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呢,经常回来,一年多才回来。那天我想跟红姑他们一起去接你。少少说,你又不是清水公司的人,你去干嘛?”三儿感谢道:“叔太客气了。叔接我,天要打雷了。”
“怪事,”吴起埋怨道“我接一下就打雷。多多打电话跟我说,你还记着清风小区二期的事,想帮我完成夙愿。哎呀,你这一走哇,又不回来,我还以来你忘了呢。”
三儿也摇摇头:“怎么会忘呢?我答应过的。徐庄开发,清风小区二期,还是我们俩一块干。昨天晚上开会,我跟善良他们说,清风小区是吴叔的梦,我得帮他完成这个梦,我们都是有梦的人。”吴起缓慢地点着头:“谢谢你三儿。我跟你说过,不把它做起来,心里总有个结。”三儿也点头:“明白,就像我想把徐庄建设好一样。我们都是有梦的人。”
“也不是梦,”吴起倾听着汽车马达声,“就是不服气。来人了。”
“不是熟人的车。”三儿倾听着,“这消息够快的,我这刚回来。”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三儿疲于应付各方来客,你请我,我请你,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回房间做牵引的时候,江斐抱怨起来:“知道这样不回来就好了,这还没完没了了。”高扬抱手坐一边说:“没办法的事。三儿不在家还有人找呢,这一回来还得了哇。没它办法。”
“表哥你知道吗?”储小丽呵呵地笑着,“省长到家里来了,市委书记也来过。市委书记还问姑父呢,陈三到底住北京什么地方?姑父说,我哪知道?我也没去过。邓格选像是也不喜欢他,说他也不知道,说三儿有严重的颈椎病,到北京治病休养去了,我打电话从来都不接,把我也屏蔽了。胡总说邓格选到你家去过是吧?一一出生的时候去的。胡总说你不理市委书记,躲着他。表哥你真牛。知道吗?清水人说你跟神仙一样,能掐会算的,干什么都赚钱。送我来实习的时候,我爸跟我说,在表哥家住着,别乱说话,把我吓着了。”
江斐不解地问:“别乱说话干嘛?”储小丽说:“我来的时候姑父都来了。姑父刚来,省长就跑家里来了。伯,就是苏总她爸,说姑父都吓坏了,递烟的时候手都抖。”
高扬笑着摇摇头:“是吓坏了,长这么大也见过那么大的官。”储小丽笑了:“然后姑父跟我爸说,别乱说话噢,家里来的都是贵客。我爸本来就怕姑父,我爸也跟我说了,然后苏总对我又特别地严,芝麻大点的事就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当会计就要认真知道吗?对不上帐你赔得起吗?少写个零差几千万!把我吓的。我本来写字不好,徐总叫我练字,哎呀把我烦的,想回去了。表哥家里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呀?以前来不是这样的。不敢说话了。”
“是想走,”高扬举头笑起来,“我劝她,严是爱,松是害,没走。”
三儿翻了储小丽一眼:“就这么点出息,骂几句就走。”储小丽笑笑:“会计室其他人对我都很好。老总当中,林总跟胡总对我最好。胡总说,在公司叫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