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糊里糊途的听着,似乎听明白了,似乎也没明白。老石问三儿:“那料子还涨得上来吗?”三儿肯定地说:“当然涨得上来。”老林也表示怀疑:“你就那么有把握?”
“恐慌性下跌,”三儿特无奈,“我跟你说过的,美国双塔楼倒了,我们商量存料子的时候说的。当时我还讲了八十年代抢购风的事,那是恐慌性抢购。我家没钱抢东西,我妈就买了几包盐。你说盐能买不着吗?卖得掉就不错了。美国是世界经济的火车头,大家这这么认为,美国危机了,那不得都完蛋哪?买的人不敢买了,卖的人干脆出血大甩卖吧。这是市场的正常反应吗?这回不光跌了,大宗商品都跌了,粮食都跌了。你说不能因为危机了大家都不吃饭吧?放心,没事。我还准备放开了大干一场呢。不过这事得保密。”
老林不解:“放开了还保密干嘛?”三儿笑笑:“就菜籽湖、清水而言,清水实业有限公司这棵树,有点招风,芝麻大点的事,传出去就是满城风雨。”老林理解地点着头。
吴起撑着膝盖,不停地抽烟。老石苦着脸,不住地咂嘴。三儿无趣地笑着:“我们家秋子急坏了,天天问我,怎么还不下手哇?”吴起抬头问:“三儿,真下手哇?”
“我是不想下手,”三儿说,“这么好的机会不下手,舍不得。”
高姨抱着一一作证:“秋子是叫三儿下手,说三儿变憨了。”吴起又问三儿:“你就那么有把握?”坐一边看无声电视的老太太突然开口:“没事,没事,三儿说没事就没事。”大家难得地笑了几声,稍微放松了一下。三儿又借机劝道:“叔你现在只能相信我,没别的路走哇。要不你说怎么办吧?把房子拆了,把地退回去?善良也急坏了吧?老林你跟他说,放一百二十四个心。老石跟你朋友说,叫他耐心点,说多点,等两年吧,肯定赚钱。”
“不好意思开口哇。”老石咂嘴又叹气。
“老石,什么事那么为难哪?”三儿问。
老石撑撑眼皮,犹豫半天才说:“”老黄叫我问你,要不要料子,价格好说,要是买得多的话,价格好商量。他现在走投无路哇,这么跌还卖不掉。高利贷要命。”吴起和老林同时拿眼神提醒三儿。三儿抽了口烟,思考了一会儿再说:“你给那个什么老黄是吧?给老黄打电话,问他怎么好商量。”老林看着老石,偷偷地伸脚踢了三儿一下。老石注意到老林举动,摇头说:“我跟三儿也是朋友,亲兄弟一样。”三儿扬手笑笑:“打电话吧老石。”
“三儿,没这么仗义的。”吴起翻眼道。
“不仗义,我想赚钱。”三儿认真地说。
老林无奈地扭过头。老石迷茫地看着三儿。三儿催老石:“打吧。”
江斐出现在厨房门口。三儿问:“饭做好了?”江斐又缩了回去。
在三儿的催促下,老石拔通了老黄的电话,三儿跟老黄聊了几句,老黄决定第二天动身到北京跟三儿祥谈。老林和吴起没再多话。当天夜里,徐善良赶到北京,一大清早就跟老林跑到三儿家,问三儿:“狗日的疯了吧?”秋子却轻松地说:“听三儿的,没错。”
“这回是全世界危机,”徐善良忧心地说,“跟以前不一样的。”
三儿拍拍徐善良:“老林定房间去,带善良睡一觉。”徐善良咂咂嘴。老林不安地盯着三儿提醒道:“跟我住就行。”三儿摇了下头:“老黄下午要来,再定两个房间。”
“他妈的就是疯子。”徐善良不满地骂道,“你还每回都对了?”
“你就放心吧。”秋子哎呀一声,“对了善良,我还有事说呢。”
徐善良翻眼秋子一眼:“你也疯了。”秋子笑出声来:“我也疯了。这么回事,我伯叫我注意三儿安全。善良我想找几个人给三儿当保安。我想找家乡人,知道根底。”三儿郁闷地插话问:“有这必要吗?”秋子没理会三儿,接着跟徐善良说:“最好会点拳脚,不会开车的话,还要学个驾照。”老林更正道:“不叫保安,叫保镖。保镖不光是会拳脚会开车的事,找个朱虎子那样的,光会拼命有什么用?”徐善良点头嗯了一声:“我跟老林商量。”
下午,老黄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沉默不语的壮汉。大家知道,这两个壮汉是放贷的人派来的,老黄的麻烦不小。有个壮汉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是保护黄老板的,怕他跑了。你们谈你们的,我们在门外站着,不打扰你们。要是谈好了,我们老板还感谢你们。”
不大的客房里挤满了人,除三儿、老黄,还有徐善良、老林、吴起和老石。简单地介绍完之后,老黄开口问:“陈板板你准备买多少?”三儿坐小桌子边招呼道:“坐着说。”老黄接过老石递过来的香烟,撅着屁股坐下来,期待地盯着三儿。三儿说:“买多少得看我们怎么谈了。”老黄凑近老石递过来的火点上烟,嘴里念叨着:“好说,好说。你先说。”
“黄老板,别着急,”三儿宽慰道,“我们合作过,没见过面。”
老黄抱烟点点头:“一直合作,一直合作。”三儿接着说:“黄老板,先说说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老黄撑撑疲惫的眼皮,摇摇头又开了口:“丁顺昌赵强林把我害了,借高利贷了,我出面担保的。我本来还想攀攀赵强林,跟他交个朋友,结果倒大霉了,结果他们就找我要钱。丁顺昌跑了,家里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