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驻足细听,果然,鬼影幢幢。
啊!老婆婆的房子,已经黑乎乎一片,草房的尖顶早已荡然无存。
白衣蒙面鬼士却又挪动步子,旁若无事,继续往前走,直到老婆婆的“家”门口。
一片废墟。
风一吹,残留的柴草灰烬味儿,呛人欲咳。
白衣蒙面鬼士心伤神滞,喘息坎坎。
“老婆婆……眉月儿……小岁岁……可惜我来迟了一步,你们……”
他跪地叩拜,泪如雨珠,心如刀锉,钢牙玉碎。
“老婆婆,眉月儿,小岁岁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身后已经聚集了数名鬼卒,火把通明,刀戈参差。
白衣蒙面鬼士默默回转身,慢慢抽出腰间蛇形斩魂剑,剑身寒光四射,如一条嗜血的蛇。
只见他轻挥单臂,剑光绕体,未等众鬼卒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有几名鬼卒的头颅堕地。白衣蒙面鬼士冲入敌阵,左冲右突,剑光闪闪,如雨夜电闪雷鸣,顷刻之间,鬼卒已扑倒一片,有的唉叫连连,有的抽搐不止。
白衣蒙面鬼士立于众鬼卒中央,大喝一声:“本不想滥杀无辜,今日是你们逼我太甚,若有聪明的,赶紧退后,唤你们头领来见!”
恰在此时,听见远处一阵疾速马蹄声……
一个鬼卒头领,上穿一件亮漆竹片坎肩甲,头戴一顶黑色护颈竹片盔,臂上双节杞柳护腕套,足蹬玄青薄底靴,皂色衣袍,手持一杆铜刃锋利长柄矛。
“呔!叛贼,如此嚣张,竟杀我兵卒数十余,报过名来,免得污了我的拔云长矛!”
“哼,曲直不分,竟口出狂言,区区一户草民百姓,居然下此毒手,今日非得让你们血债血偿!”
“哈哈哈,原来窝藏罪犯的是你,若今日不交出逃犯眉月儿,我定会让你粉身碎骨!”
白衣蒙面鬼士心里一惊:难道眉月儿不曾被烧为灰烬?那老婆婆和小岁岁呢?待我套出他们实情……
“哈哈哈,眉月儿不曾见到,倒是那老婆婆和小孩子在我手里,你想要吗?”
鬼卒头领大喝一声:“你私自包藏从犯,一样治罪!”
白衣蒙面鬼士心里有了底儿:“好,就向我要逃犯吧!”
鬼卒头领拔马冲过来,挥矛便刺。
白衣蒙面鬼士并不惊慌,只待那长长的矛刃即将刺到自己时,突然身形一变,同时手中剑如飞弹了一道烟,当——一声削向矛刃,矛刃顿时飞出十几米远,插中一名鬼卒的前胸,只听的“啊呀”一声,马上的头领顿时慌乱,顺势挥矛当棍,呜地一声向白衣蒙面鬼士下盘扫来。
白衣蒙面鬼士双脚轻轻一跃,如绸布一样轻灵,就在跃起闪过矛柄扫来的瞬间,剑刃携风,砍向鬼卒头领的颈项。
鬼卒头领连躲也未来得及,便身首异处,马儿受惊,咴儿咴儿地跑远。
头领被斩,部下鬼卒一时骚乱,纷纷向后退去。
正在此时,却听见又一阵疾速马蹄声由远及近,只一小会,马儿便奔至白衣蒙面鬼士的跟前。
马上一名奇丑无比的黑脸头领,只见他头戴紫灰罩头盔,身穿兽皮连臂甲,足蹬赤色尖首靴,手使一把长杆青铜戈。
黑脸头领挥戈便撩,白衣蒙面鬼士向后退身,挥剑隔挡,只听见发出一声脆亮的叮当声,戈尖被削去一截。
黑脸头领力大无比,却并不在意自己的戈尖被削,抽身退马。
突然再次提僵猛扑,他出戈不仅迅猛而且虚实相加,约莫战了六七个回合。
只见白衣蒙面鬼士一招“灵猿上树”,蹭地一下蹿上马背,黑脸头领的长柄青铜戈,威力大减,才欲回身一杵,却已经晚了,头颅咕噜咕噜滚落于地。
白衣蒙面鬼士抬腿一脚,黑脸头领的尸身便滚落于马下。
他挥剑拔马欲走,只听得一声如牛一般的断喝:“蛇形斩魂剑,遇到我们哥儿四个,算是碰上尅星了,哈哈哈……”
待白衣蒙面鬼士定睛细看时,却是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长相怪异,似人似兽,脸型上窄下宽,虬髯碧发,鼻大如锤,怪不得称兄道弟,原来恰似一母同胞。
四个壮汉,全不穿铠甲,不骑马,布衫草履,各自手中持两把朔月弯刀。
这朔月弯刀齐头无锋,两面飞刃,砍、钩、挡、撩皆可变化多端。
白衣蒙面鬼士略作思忖。
以前,只是听说过这四名壮汉的威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便是久负盛名的“四兽”。
其实他们并非兽畜,只因为长相诡异丑陋,才有这称谓。
白衣蒙面鬼士跳下马来,冷峙以待。
“四兽”哞哞叫着,将他围在核心。
白衣蒙面鬼士闪,跃,腾,挪,剑如飞花,但“四兽”进退错落,手中朔月弯刀,神出鬼没,白衣蒙面鬼士一时占不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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