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静室中,除了两张蒲团外,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陈扬正双目微闭,盘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周身隐隐透出濛濛灵光,将房间内映衬的忽暗忽明。
忽然“当”的一声,一声钟鸣从静室外传来,钟声响亮,洞彻九霄,震得房间都微微一颤。
陈扬听到钟鸣声,眉头一皱,手中法印一变,停下功法运转,身上灵光随之收敛,睁开了双目,右耳微动,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只听见清越的钟声竟然一声接一声的连绵不绝,而随着钟声,房间外渐渐变的沸反盈天起来,激昂的号角声纷纷响起,在远近各处呼应,传递着不同信息。
片刻后,脚步声杂乱的房间外响起。
陈扬嘴角一抽搐,摇摇头站起身,二话不说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静室外是一座十余丈大小的院落,条石铺地,三面是整齐排列的房屋,十余颗葱绿繁茂树木点缀在院落各处。
此时,院落中已经站着十七八名身穿各种服饰的男女,目光向着钟声鸣响的方向望去,脸上神情各不相同。
面露紧张,忧心忡仲者有之,神情兴奋,摩拳擦掌者有之,还有的一脸无所谓,只是神情平静的站在一旁。其中有几人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
仔细看去,这些人多半都有筑基中期以下的境界,筑基后期修士只有三四人,没有看到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在其内。
这些修士一见到陈扬,纷纷面露恭谨之色的上前行礼,陈扬神色淡然点点头,示意他们起身,然后一转头,也透过院门,向着外面的街道望去。
只见一队队青衣修士,手持不同法器。面带紧张肃然之色,步履匆匆。
这些修士或是几队集中在一起,或是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各自按着号角声的指引。穿街走巷的向着目的地奔去,一个个看起来都非常训练有素的样子。
“吱呀”一声,左手边的厢房房门一开,秦家老祖黑着脸走出,目光左右一扫。看见了陈扬,当即走了过来。
“听钟声好像攻势很猛啊。嘿嘿,上一波才过去大半日的时间,法力还没完全恢复呢,就又来了一波攻势,也不知金道友他们在那边顶不顶得住,真是让人头疼。”秦家老祖来到陈扬身旁,仔细分辨了下钟声,一扭头冲着陈扬苦笑说道。
“怎么?秦道友有些担心守不住此城?”陈扬嘴角一翘的问道。
“守不住倒还不至于,这种大规模兽潮。秦某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别看现在这几波攻势好像很猛,其实与高峰时相比还相差甚远。北月城的法阵禁制众多,高阶修士也不少,又有我等不远万里支援,眼前的攻势不过是小菜一碟。”秦家老祖摇摇头,但脸上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小菜一碟?不会吧,我怎么没觉得?连我们援军都几次三番上阵了,难道北月城还有什么隐藏力量不成?”陈扬闻言,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呵呵。陈道友有所不知。”秦家老祖听到陈扬的话,嘴角一咧,笑了起来。“北月城看上去精锐尽处,实际上只是假象。至少还有小半的力量隐藏在暗处未出动,现在的修士也是轮换着出马的。”
“哦?北月城如此做,有什么好处,就不怕触犯众怒吗?毕竟大家冒着性命危险前来支援,却被当做了炮灰挡在前面,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陈扬眉毛扬起。心中自然大为的好奇起来。
“哼,还能有什么好处,无非是不甘心他们在这里苦战不休,而我们南边的一众势力则躲在后面坐享其成,想让我们也尝一尝妖兽攻城的滋味。”秦家老祖听到陈扬此问,不由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至于触犯众怒,他们根本有恃无恐。知道我们不可能坐视北月城被围困不理,不然一旦北月城被攻陷,妖兽没有了阻碍,铺天盖地的南下而去,我们南边的众多势力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不过北月城也不会做的太过分,顶多再有十天半月的时间,应该就有修士替换下我们,一切恢复正常。”秦家老祖翻了一下白眼,紧接着解释起来。
“此事虽然没有挑明,但其实这也算是我们南边的各家势力与北月城的一种默契吧。一来,北月城的修士可以发泄下心中的怨气,同时轮换着出动人手,也可以减少伤亡,养足精神。二来呢,我们也可以趁此时机,先积累下防御妖兽攻城的经验,不然若是等到了妖兽攻势最盛的时候仓促上阵,恐怕就要伤亡惨重了。”秦家老祖滔滔不绝,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陈扬听了之后,无语的摇摇头,暗感人性果然复杂,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勾心斗角。
不过此事还真不好说北月城有错,换了他,若是长期处在兽潮的威胁下,而其他修士则在后面逍遥自在,心里也会滋生出怨气,说什么也不肯干的。
“对了,道友要借用传送阵的事情,我已经与相熟的高层说过了,没什么问题。不过却要稍等几日,毕竟道友是以援军的名义来北月城的,若是寸功未立,就要借用传送阵,有些说不过去。等过些日子,轮到我们休息时,秦某就带道友前去。”秦家老祖目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冲着陈扬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多谢秦道友了!”陈扬闻言大喜,冲着对方郑重的一拱手。
至于要在北月城多耽搁几日,陈扬并不在意,纵然古修洞府再飘忽不定,几日的时间,位置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