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照片里小女孩儿的房间吧,邵乐心里想着。
兹维尼跟自己的搭档使了个眼色,加雷特守在门口,把书房的门带上了。
阿尔弗雷德睁着醉眼瞅他。
“是要逮捕我吗?”他大着舌头,“让我猜猜,是哪个法官下的逮捕令?加布里埃尔?还是温森特.特里?这帮吸血鬼终于抓到我的短处了是吗?”
“谁也没有,阿尔弗雷德先生,”兹维尼站在办公桌对面,看着这个白天还是盛气凌人的准议员,“很多人认为,到此为止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尔弗雷德放下酒瓶,怔怔地看着他。
“你明白,”兹维尼说着,绕到他的办公桌后面,打开他右边的第二个抽屉,在一叠文件下面,拿出一支9毫米口径的左轮手枪,他掰开弹巢,查看了一下。
六粒子弹静静地躺在里面。
“咔啦啦……”
兹维尼转了一下弹巢,装了回去,然后轻轻地把手枪放在桌上。
阿尔弗雷德一直在看着他的动作,直到枪放在桌上,他才恍然大悟。
“你是想让我自杀吗?”酒精的影响一下消失了大半,阿尔弗雷德瞬间清醒了一些。
“不是我想,阿尔弗雷德先生,”兹维尼右手虚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是上面的某些人认为,你应当得到一个体面的死法,而不是站在刑场上,污辱你的家族。”
“你们不能这样做,”阿尔弗雷德有些惊恐地,“我有钱,可以请很多律师,听着你这个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把官司拖上好几年,最后一定不会站在刑场上,最多在监狱呆上一阵子,出来以后我还是阿尔弗雷德.本.艾辛哈德!你们不能这么做!”他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嘘——请冷静一点儿,”兹维尼像一个保姆安慰哭闹的孩子一样,“阿尔弗雷德先生,瞧,我从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你,犯不上这样为难你对吧?让我们想想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吧?你的家族会声名扫地,还会连累一些如日中天的政治家,要知道,以前你跟他们可是过从甚密的,长时间地把官司耗在这上面,会让他们的名誉也大受打击,这又是何必呢?”
“难道他们就不能帮我吗?”阿尔弗雷德的声调降了下来,他不甘地咕哝道,“他们都收了不少好处的,不应该见死不救!不然——”
“瞧,阿尔弗雷德先生,这就是问题所在,”兹维尼耐心的样子堪比照顾孙子的老奶奶,“他们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做的,可是实际上他们帮不了你,证据太确凿了,你死定了,所以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做点儿好事呢?这样你的家族依然可以获得很多人的好感,得以延续荣光,很多人也会领你这份情,把你的孙女照顾的好好的。”
阿尔弗雷德件拿起桌上的左轮手枪,就像在看一件完全陌生的东西,他猛然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的抽屉里有枪?”
兹维屁淡然一笑,蔚蓝色的眼睛闪着有点儿让人发毛的光,“相信我,阿尔弗雷德先生,这个国家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一切尽在掌握,还有很多东西,是你这一辈子都无法了解的。”
“该死的特务!”阿尔弗雷德喃喃地骂了一句。
兹维尼没有在意,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手没有离开手枪哪怕一会儿。
“咔达——”
阿尔弗雷德扳开了击锤,顶在自己的下巴上。
“您还有什么遗言吗?”兹维尼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邵乐一再提醒他们希金斯和彩虹公司的危险,虽然这不是他今天晚上的目的,可是出于一个职业特工的敏感,他还是想着是不是问一下,兴许可以找到一些答案也说不定。
“能有什么遗言呢?”阿尔弗雷德喃喃地,“你们这帮家伙就想看着我死是吧?我以为希金斯会杀了我,可是他没有,我以为你们这帮家伙会救我,可是你们却想让我死,去你马的吧!早知道我就跟着他一块儿把你们全送去下地狱——”
“砰——”
书房里响起刺耳的枪声。
一篷血雾炸开,还想说什么的阿尔弗雷德被自己与语言不同步的手指终结了生命。
兹维尼早有准备地向后退了两步。
等了一会儿以后,兹维尼从兜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戴上白手套,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白纸,展开以后,轻轻放在桌子上。
然后他又从笔架上拿出一支中性笔搁在纸上。
整套过程,他做的轻松自然,就好像事先做过不只一次一样。
当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他手抚帽沿儿,鞋后跟轻轻磕了一下,朝着阿尔弗雷德的尸体微微点头,算作敬礼,开门走出去了。
“嘭——”
门开了。
加雷特正好跟开门出来的兹维尼对了下眼。
“完事儿了?”他问。
“是啊,”兹维尼还是那样平静,“接下来让那帮警察去操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