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在日内瓦联合国办事处门前示威,然后又申请政治避难,被拒绝以后,就一直到处游荡,”在车上,施密特给邵乐他们介绍着情况,“上个星期三,他们在日内瓦的郊区抢劫一家超市的时候与当地警察发生了冲突,打死两名警察,抢走一支手枪。”
“据我所知,他们可不只一支枪,”邵乐看了一眼旁边惴惴不安的阿里。
“此外他们在来此途中陆续涉嫌14到15起入室盗窃,”施密特掌握的资料就要比邵乐详细多了,“有18支军用枪支,还有2000多发各式弹药,全是政府登记在册的私人保管物品。”
大雷听着施密特用德语叙说,大张着嘴,老半天没合上,“马的,你们在个人家开军火展览吗?”
“瑞士法律允许退伍和结束军训人员保管枪支,”邵乐跟他解释,“所以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警官先生,你见过哪个犯罪组织是会这样大规模筹集枪支的吗?”
“零星案件有过,像这样短时间大规模,的确少见,”但是紧接着施密特的回答就让邵乐有些无语了,“这里的黑帮都不缺枪,没必要非要这样做引起注意。”
“好吧,”邵乐只得换个说法,“那就是说他们还是跟一般的黑帮有些不一样的,是吧?”
“是不一样,”施密特说话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像部机器,没有丝毫的情感,连声线起伏都不大,也难怪他老婆会受不了他,“那些偷渡来的北非移民在得不到移民身份以后大都游荡在瑞士各个地方,因为没有合法身份,无法正常工作,所以大都选择偷盗来获得必需的生活物资,但是像刚才——抱歉刚才没有帮忙,我看到他们对你们的方式,那不是偷盗,那是谋杀,他们好像就是想杀了你们,跟以前的小偷小摸完全不同。”
邵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么说,一帮失去理智的小偷,打算带着枪去哪儿?意大利吗?在那儿他们能干什么?”
“不一定非要去意大利吧?”大雷在副驾驶位上搭腔,“头儿,没准儿他们就是想拉起一票人马,在瑞士打游击战呢,想想吧,这里到处有枪,好多渴望西方发达国家优越生活的北非非法移民,要是把这些人团结起来——”
邵乐一向很重视大雷的意见,他不经意间的话语总是能带给邵乐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要是这样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邵乐看旁边的阿里,“恐怖份子。”
施密特没有回答什么,不过他握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恐怖份子?在这里?”
“听着很遥远是吧?”邵乐对这位平时最多处理个把酗酒闹事的小警察有这种惊讶的态度不以为意,“在你不经意间,恐怖活动其实已经朝着全世界漫延了,欢迎来地球。”
“那也就是说这个小家伙还是隐瞒了他们的真实的目的是吗?”大雷突然杀气腾腾地问。
没错。
邵乐再看向旁边这个还在瑟瑟发抖的青少年。
好多年前,去过中东国家的英国人曾经这样形容阿拉伯人,他们是一群世界上最狡诈多变的人,在你以为他们是你的朋友的时候,突然在你背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捅你一刀。
虽然还看不出这个年青人有这种天赋,不过邵乐还是加强了警惕。
车停下了。
在一处上山的w型拐弯处的左下角,施密特停下了车。
“朝哪边走?”邵乐用阿拉伯语问身边的青年。
阿里伸出手,“右边,先生。”
同时他的眼中有闪烁不定的神色。
刚才邵乐和大雷还有施密特用他不懂的德语叽里哇啦半天,这是格外让人不安的行为。
“他说往右边走,”邵乐跟施密特说,“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问题?”
施密特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又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那个湖不大,可也有几十米宽,那边再往前走是会看到那个湖,可是那边是断崖,不可能呆着几十个人,相反的方向那边是个缓坡,只有那里才适合宿营,而且这两条路中间的两座山丘任意一个只要安排一个哨兵,再往前开几米,我们就会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大雷,去看看,”邵乐突然说。
“是!”
大雷一拉身上的衣服,打开车门,消失在夜色里。
施密特把车灯关上,静静地等待着。
黑暗中,大雷的身影晃了几下,就难以分辨了。
“你知道,要是有夜视仪的化——”施密特忍不住说道。
邵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此时他的心情反倒是轻松的,“看不出,你挺懂军事常识的嘛。”
“我除了是一名公路巡警,还是一名预备役上尉,”施密特说。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三个人就你一把手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的,”邵乐对这个警官越发好奇了,“你的警车放在路上吧?干嘛不去一趟,那上面至少还有一支霰弹枪吧?最起码也得有一支小口径猎枪才行。”
“不需要,”施密特坦白地说,“我想让我的孩子活着,拿着那些枪,我可没把握,而且你们本来就没打算带着我一起去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邵乐有点儿佩服这个家伙,他其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古板,正相反,他是智商很高,情商略低而已,“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因为有你在,我反倒在想,要不要因为保密不把家伙亮出来?”
“你不必担心我,”施密特给他承诺,“我可以选择性地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