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一片忙乱,严贝贝脑袋空白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了。转了身,她冲出了观摩室。
“陈,陈,陈嘉南。快,连翘不好了,大出血。大出血。”严贝贝追出走廊后,看到走廊尽头的陈嘉南,她急得连跑边喊。
陈嘉南回过头来,“大出血?什么大出血?”
“快啊,连翘大出血。”严贝贝哭起来,“你赶紧去问医生,看情况严不严重?”
陈嘉南挂了电话跟着严贝贝跑起来。
在手术室门口。陈嘉南拉住了一个女护士。
“里面什么情况?”陈嘉南问。
小护士知道连翘是陈家媳妇,见陈嘉南问她,她吓得瑟缩着往旁边躲,“产妇大,大出血。”系在向划。
“为什么会大出血?什么原因造成的?严不严重?”陈嘉南面色铁青,剖腹产之前的手术同意书是他签的,主刀医生当时候的意思是说,剖腹产简单安全得就象杀条鱼。
“我不,不,不清楚,要问医生。”小护士答完,猫着腰就溜走了。
陈嘉南急得要拆医生时。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出来了。
“说,到底什么情况?”他咬牙切齿。
“产妇羊水栓塞,情况很危急,现在正在大量的输血。”男医生毕竟稳重些。
“这个并发症不是在分娩的过程中才会发生吗?”陈嘉南咆哮,连翘进医院之前,廖医生跟他叨叨过一次产妇在生产过程会出现的一些可能情况。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正常情况是那样,但医学上,凡事都没有绝对。 陈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挽救产妇的生命。”
“天啊,天啊。”一旁的严贝贝捂着脸,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陈嘉南,连翘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是被你们害死的。是你们,你们一直在强调要保证孩子百分百的安全。所以,这些医生才会不管产妇死活……”
“这位家属。麻烦你理智一点好吗?我们作为医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男医生很生气的样子。
“陈先生。”又有几个穿着白褂的中年医生走来,“手术室里是我们x市最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我们现在已经确定出了最佳的抢救方案。走吧,我们到观摩室去。”
“行。”陈嘉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一行人回到了观摩室,手术室里,仍然是一片忙乱的景象。陈嘉南坐在那里,他知道,连翘正处于九死一生的关头。其实,他又不爱她,为什么听到她会死这个消息。他会乱了呢?他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泪琥珀还没到手吧,没了连翘,要拿到泪琥珀,那就不可能了吧。
显示屏上,连翘面部罩着氧气罩,她的面色看起来是雪白的。陈嘉南脑海中散过一些凌乱的片断,他的记忆库里,关于她的片断并不太多。到现在,他印象最深刻只停留在两件事上,曾少川搞丢寒江雪,连翘还回来。沈然出事时,她巧合的在场。
正是因为那次巧合,他才对她产生了怀疑,他才会让人去彻查她。那一查,他就发现事情变得有点奇妙。
“连翘”严贝贝哭叫起来。
陈嘉南的思绪被打乱,定睛看向屏幕,他猛地站起了身,胸腔一阵发闷,他感觉有点天旋地转。显示屏上,心电图已经呈直线了,他看到一个医生拿了两个象熨斗一样的东西正往连翘胸前按下去。
这已经是到了抢救的最后一步了吧,如果心电图还是没有波动,就代表着连翘死了。
“连翘。”一旁的严贝贝哭得十分伤心,“连翘,你不可以出事,我不要你出事。你要好好的,你必须好好的。”
观摩室里,除了严贝贝的哭声,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盯着那屏幕看。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时的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陈嘉南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一下,两下,三下,那条直线仍然是直线。医生停了一下手,有人在喊准备第二次电击。陈嘉南的腿有些软,他颓然的坐回了沙发上。
死亡!在他的人生字典里,这是两个很遥远的字眼。他还年轻,日子漫长,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太多的美好还没享受。在今天之前,他觉得自己日子有点苍白,因为他失去了沈然,为了他的计划,他将就于连翘。可是,这一刻,他直面死亡。抢救室里那个女人,为了生一个有他血脉的孩子,命悬一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哭。
第二次电击开始了,严贝贝紧张得连哭都忘记了。
一下,两下,三下。
第三下电击,心电图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仍然是直线。
陈嘉南体会到了绝望是什么感觉,低下头,头埋到掌心,滚烫的液体湿了掌心。
稀拉的掌声响起,陈嘉南愕然抬头,心电图居然呈波浪线了。手术室里的有护士比着大拇指报喜,严贝贝傻愣愣张着嘴。
抢救工作仍然继续着,一直手术室的无影灯关闭,手术正式结束,陈嘉南才扶着沙发起了身。
他觉得太累了!
连翘后来回想生孩子那天,她觉得自己有所感觉。血飙起那一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的孩子怎么办?然后她想,她就此死去,陈嘉南会为她伤心吗?还是马上又有了新人?
带着这些让她感觉揪心的问题,她的意识沉沉睡去。
她睁眼醒来时,只觉得胸部一阵涨得难受。映入眼睑的是头顶的输液瓶,严贝贝坐在椅子上发呆。
“贝贝。”她轻轻喊了一声。
“连翘。”严贝贝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