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南给她倒了半杯酒,然后他端起自己的酒杯俯到她耳边低声说:“喝一点,这样能缓解紧张。”
那种男性特有的气息呼在她的耳边,令她情不自禁的就脸红心跳起来。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样靠近过,她的上一段恋爱还停留在高中时期,那时她比较早熟,有贼心的。无奈小男友家教严,连手都不敢牵她的,说是要保持纯洁的恋爱关系。
上大学时,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除了学业,她整天就忙着各种兼职,赚钱养活自己和弟弟,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连翘端起了酒杯,然后一口就全部喝下去了。她酒量很差,差到喝带酒味的饮料都能喝吐。可现在,当着陈嘉南的面,她的好胜心又作祟,真是不作不死。
“好酒量。”一旁的眼镜男人拍起了手,顺手,他又给连翘倒了一杯酒。
连翘晃眼看去,眼镜男人的怀里这会已经多了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姑娘。而陈嘉东,早就坐到另一旁去嗨皮了。
“来,干杯。”眼镜男人端起酒杯跟连翘碰了一下,“初次见面,我叫陈嘉北。”
“我叫连翘。”刚才那半杯酒烧得很,连翘感觉胃都要着火了。她急于压住那股火,于是把手里那一杯酒也一口气喝光了。
这下,连陈嘉南都傻眼了。他没想到陈嘉东会自作主张的把连翘带来,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没喝过酒,哪有这样蛮喝的。这两杯纯度那么高的洋酒下去,能烧得她把隔夜饭都吐掉。
“二弟,你这宝贝还挺乖的嘛,正好缓解你和叶心妍解除婚约的郁闷。”陈嘉北暧昧的笑起来。
“你还好吧?”陈嘉南皱眉看着连翘。
“有水吗?”连翘只觉得胃烧得要冒火了,那已经不是难受可以形容的了,她都恨不得抓点冰块进去给她的胃降降火了。
陈嘉南起了身走到门口,没一会儿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那酒,并没什么好的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那酒劲过去。
连翘喝光了那一瓶水,现在她不仅是胃难受了,她感觉整个人都跟着火了一样。那熊熊大火烧得她思维停止了,思想也停止了。
“怎么样了?”陈嘉南碰了碰她的肩膀。
“我想回家。”连翘晕晕乎乎就靠到了他的肩上,“我想回家。”
三天前,陈嘉南和叶心妍解除了婚约,这几天,他一直在被各方炮轰。今天是陈嘉北硬拖着他出来,陈嘉东则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其实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郁闷烦躁,只是他不想拂了他们的好心好意。
倒是这杂乱的音乐,女人们的尖笑声让他坐得烦躁起来。连翘想回家这正好合了他的意,于是他顺势拉着她起了身。
“我带她回去,你们慢慢玩。”
“二哥,去哪?”陈嘉东见状,立刻跑过来问。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陈嘉南淡淡道。
“对呀对呀,呐,房卡给你。”陈嘉卡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塞到了他手里,“香格里拉。”
陈嘉南捏着那张卡朝陈嘉北挥了挥手,“大哥,我先走。”
“去吧,要尽兴哟。”陈嘉北一副我懂的表情。
连翘搂着陈嘉南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往包厢外飘去。她拼命的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是没有用,那酒的后劲太强大了。
下了楼,陈嘉南几乎是拎着她出了丽都。上了车后,他把她扔到了后座。车子开到路口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连翘。
他知道她家住哪里,可现在他有点犹豫要不要送她回家?既然他们都那么希望他放松些,他就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把房卡随手塞到储物格里,陈嘉南启动了车子。二十来分钟后,他把连翘拉到了江边,秋天的夜里,风已经凉了。车子停到江堤上后,他听着后座的连翘痛苦的呜咽着。那女人酒量虽然差,但酒品还不错。他一直担心她会吐,还好并没有。
坐了一会儿,他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打开车门下了车,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把她拎下了车。一路的把她拎到了江边的沙滩上。
冰凉的感觉,连翘趴在沙滩上觉得整个人舒服了许多。陈嘉南坐到一旁的礁石上,满面上倒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想起一句诗:夜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这里却不是姑苏,陈嘉南苦笑了一下。那年的姑苏,沈然枕在他的臂弯里,那时,他还是相信未来的一切都很美好。
现在,对他来说,活着最大的乐趣就是不断的争,不断的赢。午夜梦醒时,他也会想,也许有一天,他还能成为当年的陈嘉南。
也只是想想!
他的岁月是不可回首的!
沙滩上的连翘发了呓语般的声音,这样寂静的夜,也听得不甚明了。陈嘉南看着她,那天她出现在沈然身边,联想到晚会上的巧遇,他总觉得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把连翘放在莫乔晨身边也是有原因,莫乔晨和正南集团的死对头安阳集团负责珠宝业务的总监关系一直很好。
连翘放到莫乔晨身边,她势必要怀疑他的用意,自然就会想得很多。对内对外,她做事肯定会就会收敛很多。
夜色越来越深,连翘趴在沙滩上竟然沉沉的睡着了。她梦见了死了多年的妈妈,她的妈妈牵着她和她弟弟的手,她们好像一起去逛街,又好像一起去做客。
“连翘。”陈嘉南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江边蚊子多,他被咬得起了一手臂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