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尔虞我诈
昭苏在热海边上,北方有几十里的平原之外,就是高高的北山。
在北山山麓,有一个小小的驻兵点,叫做黄羊坪。
山高万仞,兽迹渺绝,就连飞鸟的影子也难得见到,晚秋的阳光,静静的照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温暖。
一条尚未冬眠的毒蛇窜出地面捕食,正心满意得的享受着的时候,本能的感到一阵寒意。
当毒蛇感觉到天空有一头苍鹰盘旋的时候,飞快地钻进洞中不见了,然而空中那头雄骏的苍鹰并没有扑下来,它始终展着双翼在空中借着风力平稳地滑翔着,盘旋着……
很快,远处人迹罕无的地方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队伍越来越近,他们有马、有车、有骡驼,队伍浩浩荡荡,也不知有多少人,即便从远处看去,也能感觉到他们步履艰难,仿佛已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他们就是贾诩、曾尧和和庞德统领的人马,一支由焉耆人、车师人等组成的西域军团。这一路上,他们历经艰辛、陷落于沼泽之中的、被神山积雪掩埋的、风暴天气中走失的又被各种毒物咬死的,非战斗减员超过上千人,可是他们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抢在所携水米物资耗尽之前,走出了大山。
贾诩大口地喘着粗气,伸手摘下腰间的皮水袋喝了一口,说道:“总算走出这该死的大山了,把信鸽放出去,等候接引的人赶来与我们汇合。”
立即有人从一辆车上打开鸟笼,十几只信鸽展翅而去。鹞鹰传信比鸽子更安全、更快速,但是鹞鹰难以及远,百里之外它就很难找到它想送达目标的所在了,
他们只携带了一只高空监视敌情的海东青,此外还有十多只信鸽,而这信鸽本就是以牧民身份驻扎在这儿等着接迎他们的那人所饲养的。
信鸽一共十多只,不怕被猛禽捕捉了去,信鸽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信件,当它们之中任何一只出现在那户牧民帐前,就意味着他们到了。
贾诩眯起眼睛,看着十几只信鸽展翅飞去,直至它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才回首吩咐道:“全军原地驻扎,歇养身体,食物、饮水,不再***。都尽快恢复体力,要是昭苏那边出了岔子,咱们就有恶仗要打了。”
曾尧啐了一口:“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呜……呜呜……号角长呜。
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草原的尽头突然涌起一线浪潮,汹涌而来,片刻功夫,蹄声如雷,战马如浪,马上的骑士发出“喔噢喔噢……的怪叫,直接踹破营栅,沿着黄土的城坡,冲进了黄羊坪大营。
负责北方防线的都不是乌孙的精锐部队,面前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天险,设立营防阵地根本就是多余的,之所以在这里设兵,只是常规性的预防措施,军营中有烽火台,他们真正的作用,不过是负责东西各线的烽火传递,因为烽火烽烟也有一个有效示警距离的问题,东西两线如遇敌情互相传递警讯时相隔太远对方是看不到的,中间就需要一个承上启下的烽火台,因此在这里设营扎寨,也算是一举两得。
营中的士兵绝未料到在绝不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竟然杀出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兵马,懒散惯了的他们想要进入防御状态却着实费尽了功夫,要穿好甲胄,要找出刀枪,要去营房中搬出箭矢,等他们盔歪甲斜地跑向那低矮的防御工事时,十人一小队的铁骑,已经像一***巨浪,迎面扑来。
弩、斩马刀、战斧、长矛,随着风驰电掣而过的隆隆铁骑,毫不怜惜地招呼到他们身上,一时间头飞腰折,残肢断臂,鲜血涂满一地,铁骑片刻不停,呼啸而过,紧接着是第二个十人小队,势若雷霆。这是一场一边倒的血腥***,当五波浪潮卷过之后,整个黄羊坪营地已看不见一个活着的守军,后续的铁骑仍在隆隆而过,好半天,才是一辆辆大车,载着沉重的盔甲、陌刀和陌刀手,旁边则是骑着雄骏高大的三千老爷兵。
当灰尘渐渐消散之后,被铁骑肆虐过的黄羊坪已完全看不出看不出曾是一座兵营的样子,就连地上的尸体都看不出人的样子了,只有兵营正中那座三丈高的峰火台,犹自冒着滚滚浓烟……
昭苏城,一如寻常的宁静。连番战急造成的恶果就是,本来就地广人稀的草原上,人口更加的稀少,而能为他们带来一些新鲜玩意和财富的行商胎队也绝了踪迹,昭苏城的守军就更加无所事事了。
北线有天险在外,不需要强大的防御力量,而最外线的黄羊坪守军是隶属乌孙昆莫直属部落的一些老弱残卒,这第二道防线驻军则多是乌孙左大将哈桑的族人。哈桑部落的核心成员,大多都被派去西边攻打康居去了,驻扎赤谷城的昆莫本部精兵自抽调了绝大部分出赤谷城攻打姑墨之后,因北线、南线要防范匈奴、疏勒人不守诺言卷土重来,也驻扎着不少军队,所以这昭苏就调用了哈桑的族人。在乌孙众多的部落族人中,相对来说,王后韦斯琴娜还是比较信任谨小慎微的哈桑的。
铁木就是这座军营中的首领,不过戍卫在这里的士兵虽然以哈桑的族人居多,铁木却只是一名副将,主将所统率的嫡系人马虽然不多,可是谁叫人家是王族呢。
铁木不是乌孙人,而是一个汉人,本住在洛阳一带,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也算小康水平,因为迷上了赌搏,被人设局坑去了全部家产,连娘子都赔给了人家,就成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