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铨依旧从容,面不改色:“腿没要求?”
华言点了点头,黄伯铨倒是也干脆,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屋中这个季节冷冰冰的火炉旁,突然就抱起了火炉旁边的一个大鱼缸,然后双手一撒,再将右手垫至落下的鱼缸之下。
咣的一声脆响,鱼缸四分五裂,水流了一地,而黄伯铨也是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手臂已经呈奇怪的形状,显然是已经砸断了。
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黄伯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笑容之中却不断的抽搐着脸部的肌肉,显得有几分诡异。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些年生活的也安逸,少了年轻时候的狠厉劲儿。才断了一条手臂,就已经难以忍受了。华先生,很抱歉,腿看来只能等你来弄断了,我可能无法自断。”
华言点点头,站起身来,冷冷道:“自己躺下吧。”
黄伯铨真是条光棍,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地板上。地板上,到处都是鱼缸里流出来的水,他却根本不去管这些,径直躺在了水上。
华言走到他身边,看着黄伯铨:“腿不准治,手你可以接上。以后,你在滨海有个朋友。”说完话,华言猛然一抬脚,重重的踩在黄伯铨的膝盖上。
黄伯铨再度发出一声惨叫,脸色苍白的很剧烈,浑身也抽搐不已,几乎就要疼到昏过去的地步。
华言伸手将黄伯铨扶了起来,拎着他扔到了沙发上。
黄伯铨强忍着手臂和腿骨骨折的疼痛,浑身湿透,抬起头对华言说:“华先生,这腿不治很难,我不让他们上钢筋,以后就跛着如何?”
华言没有再逼迫于他,点点头:“如你所愿。”
见华言似乎准备离开,黄伯铨忍着浑身的虚汗说道:“刚才说的还算,这客栈归华先生了。”
华言站下脚步,转身四周看了看:“这客栈我不要了,后头那个姑娘不容易,小小年纪跟了你,难能可贵的是如此听话,明知道前边出了事也一声不吭,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一走她就会立刻冲到前边来。这客栈你留给她吧,反正你也给不了她别的什么了。另外我缺辆车,你方便的话把你现在开的车给我。”
黄伯铨虚弱的笑了笑:“车钥匙就在那边,停在镇外的停车场,银色的捷豹。如果华先生真的养过豹子的话,这车应该很适合你。行驶证在车上,华先生如果不担心手续问题,就直接开走吧。或者我找人转到华先生名下也可以。”
“嗯,那我就开走吧。”华言拿了车钥匙,直接离开。
果然不出华言所料,他刚刚走出大门,就听到里边有跌跌撞撞往里跑的脚步声,不用说,是那个叫做薇薇的女孩子。
“老公,你怎么了?”薇薇大叫,带着哭腔,看起来,这个女孩子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强忍着按照黄伯铨的话一直呆在院子里罢了。
黄伯铨虚弱的说道:“打电话给于医生……”薇薇哆哆嗦嗦的开始拨号,黄伯铨又带着点儿笑意的说道:“刚才那位先生为你争取了一个福利,这家客栈从此归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客栈么?恭喜你,如你所愿。”
听完这些,华言快步离开。
找到慕容羽之后,华言发现慕容羽脸上有些喜气洋洋的表情,猜也能猜到,应该是那个混蛋终于崩溃了,答应按照他说的价格把酒吧买下。
“那边谈的怎么样?”还是上次那家名为七月的酒肆,两人坐在窗边,照例烫了一壶黄酒,要了一碟茴香豆,吃着,喝着。
华言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没谈,他不会说的,最后要了他一只手一条腿,手随便他自己,腿不允许他治。顺便拿了辆车开,正好,你帮我把邵小姐的车开回滨海。”说罢,华言把邵夜玉那辆玛莎拉蒂的钥匙扔给慕容羽。
“你应该不是个会答应他不谈的性格吧?我相信你如果非要让他开口,应该是有能力做到的。为什么放弃?”慕容羽接住车钥匙,看也不看放进口袋之中。
“他知道的应该也不多,就是为了还年轻时的一个人情而已。或许,东胜社救过他的命,又或者,东胜社给了他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还了那边的人情,却欠了你一笔债,疼个十天半个月,一辆车,下半辈子跛着一条腿,这就是他彻底离开黑道的代价。你呢?你有做好以后离开黑道的代价么?不过以你的身手,想让你付出代价恐怕也得你心甘情愿才行。挺没劲的!”慕容羽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筷子夹住了一颗茴香豆,扔进嘴里。
“其实你还是猜出些东西的吧?”慕容羽又问。
华言点了点头:“他不肯谈这个事情,就证明他虽然不了解内情,可是至少他是见过跟踪我和邵小姐的人的。否则他既然一无所知,又何必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我不知道东胜社为什么会留下这个破绽,这里边肯定有其他的问题,或许,是东胜社对于跟他们合作的那个反骨仔也不太放心,所以故意作此要求,好让那个家伙从此至少投鼠忌器。而这样,至少我知道了,跟踪我们的人,肯定是不能露面的,只要一露面,至少远星社上下所有人都认识他。基本上,这也算是有了比较明确的方向了,我能帮邵先生做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些。总不能我去帮他把反骨仔揪出来,那样越俎代庖,也未必就是好事。”
慕容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华言:“我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