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拂面而过,袁柳不自觉地抖了抖,她一手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衣襟,一手吓得赶紧关紧水龙头,四处张望了起来,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时人满为患的厕所现在安静得可怕,整个空间只有水龙头外面挂着的水珠滴落水池时发出的声音——滴哆滴哆!一声声就像敲击在袁柳的心上一样
袁柳紧张极了,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这种情况,她不想被自己的呼吸声吓到。
砰——突然最后一间厕所的门大声地合了起来,袁柳吓得手一抖,手帕也掉到了地上。
“谁.。谁——谁?谁在里面?”袁柳哆哆嗦嗦地开口,最后更是几乎是尖叫地问道。
滴哆——滴哆——
依旧只有水滴的声音,没有人回答,也不再有其他的声响。
呼——袁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好笑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起来,“什么嘛,不要老是自己吓自己。”
将地板上的手帕捡起来丢到脚下的垃圾桶里面,袁柳转身打算回去上课。
就在这个时候,最里面的那间厕所的门有了动静!吱——随着尖锐刺耳,又有着点诡异的推门声,内间的门正在一点点地打开。
袁柳刚要离去的身子直接僵住了,她忍住极大的恐惧,慢慢地转过身来。浑身颤栗地盯着慢慢打开的门,此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一边担心里面会突然窜出来什么长相吓人的鬼怪,一边又暗暗祈祷这个声响只是风吹开了厕所内间的门造成的。
然而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样寒冷的天气,畏冷的女学生都会把厕所的窗关得紧紧的,哪里会风吹进来呢!
啪——那是什么东西打在门上发出的声音,而正疑神疑鬼的袁柳着实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可是门开得并不大,站在厕所门口边边的袁柳看不见内间的情况。她只是用几秒想了想,便打算一探究竟。如果是虚惊一场那么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她不会心存芥蒂。要是不让她搞清楚愿意,她担心以后都会惦记着这件事的。
小心翼翼地往左前方跨了一大步,袁柳侧着脑袋好奇地看向最里面的内间。
可是这个角度还是不能看清楚,所以袁柳就又往前跨了一大步。这回她终于看见了,恐惧让她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干涩而沙哑的啊啊声。
那是一只怎么样的手,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布满的根根青色血管,半长的指甲泛着紫黑色,指尖的部分还沾着血!是的,那绝对就是人的鲜血。
袁柳终于回过神来,不管这只恐怖的手是属于人的还是鬼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这样的念头刚刚闪现,在袁柳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内间的门砰的一声全部打开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地出现在了袁柳的眼前,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袁柳根本就没有看到它是怎么来到自己的面前的。只是觉得在晃神瞬间,自己便看到了它。
但是现在想这样的事情显然不太合适,因为那个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得袁柳只能看见一张大脸。那张脸似乎长期晒不到太阳,苍白跟白纸一般,又似乎长期不碰水,同色系的嘴唇干裂得翻着白色的死皮,上面还隐隐看到了血迹。这血迹是它的还是别人的?
袁柳惊恐得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显然是吓到了极点。那人影似乎是发现袁柳的恐惧,还特意用自己的鼻子贴到了袁柳的鼻子上。
然而只是短暂的一个触碰,冰冷的感觉让袁柳从恐惧的深渊里找回了一点点神志。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自己杏仁般的大眼睛,袁柳对上了一双诡异的眼睛。中间的眼珠子黑漆漆的,比常人的还要黑上几分,原本是眼白的位置却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笼罩在黑暗中的一张恐怖的大网,随时能将人囚禁。
在那黑得无比纯粹的眼珠子里面,袁柳看到一双充满惊恐,泪水与颤动的眼睛,那分明就是她的眼睛。
突然视线里面的那双眼球有了移动,右边的眼球依旧紧紧地盯着袁柳,而左边的眼球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角度移到了眼角,那样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查看自己身后的动静!
修长纤细的小腿快速地颤动起来,袁柳感觉身上的力量已经不能再支持自己站立的动作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在经受巨大的惊吓之后,绝望中却会生出不该有的冷静和漠然!
比如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袁柳的脑海却浮现出来一个疑问——人的眼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移动吗?
砰——随着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一切有恢复了喧闹,好像整个世界开始了正常的运转一般。
袁柳的眼前的那双恐怖的眼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跟它出现的时候一样,袁柳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
门外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女子,这是袁柳少数认识的人之一,因为她就是在全校都出了名的义宁同学。
此时袁柳满身大汗,颤抖地在地上仰着头紧紧地盯着那个清冷的身影。巨大的恐惧将她吞噬的瞬间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不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跌坐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能听到外界更多的声音,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失聪的病人突然重获听力,欣喜若狂却又无法言表。
义宁看都没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