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帆身为师兄,也多次游历江湖,此时一指远处黄鹤楼侧的崔颢所著之诗,笑道:“师弟,当年李白登黄鹤楼本欲赋诗,因见楼中崔颢所作,登时为之敛手,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哈哈,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确是文采fēng_liú,当为流传千古的佳句。”
小郭笑道:“是啊,李太白一代诗仙,在黄鹤楼也只能退避三舍,可见这首诗真的文采fēng_liú。“
没有了师姐压着,冯海帆也有点放开,在师弟面前显露自己师兄的架子,大袖一挥,伸出右手,一指鹦鹉洲,说道:“此地乃是当年祢衡授首之处,这人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口舌刁毒,不懂时事。曹操、刘表面前放肆放肆也就罢了,在那毫无容人之量的黄祖面前大放厥词,委实是自寻死路。”
小郭暗暗好笑,不过她非常理解,难得轻松,自然陪着师兄乐呵乐呵。
“刘师哥,我听说那个祢衡自以为出身名门,汉家忠臣,认为曹操是奸贼而怒骂之,却不知没有曹操,天下大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祢衡不知大势,分不清轻重,不过一介腐儒而已。”
“没错,祢衡能活着到江夏,不过是因为曹操和刘表大度,不和这种自以为正义的腐儒一般见识,换了黄祖这种人,祢衡似的比谁都快。”
冯海帆和小郭两人正逛着呢,忽然听到拐角大石旁有两人对话,确实刚才冯海帆所说的祢衡授首的典故,不由得相视一笑,正欲转身离开。
“我明教杀鞑子,救黎民,复我汉家江山,那些自以为正义的名门正派却立身高洁,自以为杀个把元兵,诛几个恶霸便是行侠仗义的了,却不知我华夏百姓被蒙古铁蹄蹂躏,杀几个小鱼小虾,能有什么用!在我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整跟这祢衡一样!”
明教?魔教妖人!小郭和冯海帆对视一眼,止住了脚步,两人都是手按剑柄,不过都没有行动,毕竟萍水相逢,哪能动不动正邪不两立?
但就在这时,忽听静虚的怒喝:“好个沽名钓誉,魔教妖人,背地里嚼人口舌,真是恬不知耻!”
原来静虚一行人也走到这里,静虚脾气暴躁,一听到魔教妖人在此,还口口声声藐视名门正派,岂能不怒?
大石旁说话的明教两人一顿,立刻转出身来,却是两个身材高大雄健的家伙,其中一个葛布长衫,另一个一身青衣,均是浓眉大眼,肌肉虬结,显然都是勤练外功。
长衫者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峨眉派的高足,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但不知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静虚怒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邪魔外道。魔教贼人,背后辱我正派,拔剑吧!”
长衫者冷哼道:“你们六人,我们俩人,峨眉派自居名门正派,怎么干的却是以多欺少的勾当!”
小郭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奇怪:“黄鹤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我们峨眉派在此游玩,却也足够腾挪的了,怎么好巧不巧,几人汇合之际,正好遇见魔教之人高谈阔论,而这两人被抓到现行,却仍然这么嚣张?”
他思索间,静虚已经和长衫者唇枪舌剑了一会儿,双方约定就在黄鹤楼下二对二,败者由胜者处置!
静虚当仁不让出马,另一个陪她出马的是武功比较高的静照。
黄鹤楼下,一小片广场,此时并无一人,长衫者微一抱拳,朗声道:“明教洪水旗刘二珠,这位峨眉师太,有礼!”
静虚见他虽是敌人,却也知礼,当下也不矫情,举手还礼,说道:“峨眉,静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