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沿街过来灯亮如白昼,木槿坐在车里看出去,不远处的广场上喷出来的水柱在周围的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听说每年的这一个晚上都会有很多情侣聚在这里一起,伴着新年的钟声,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
现实虽残酷,可毕竟也有白首偕老的传说,而她是个相信童话的孩子。
木槿进木家的时候只厅里和木常丰谈事情,木槿向周围看了一圈,木常丰朝她招手,道:“看什么,过来爸这里。”
木槿挨着木常丰坐下来,想知道江少城为什么没来,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江少城才才从外头进来,他向龙在岩和木常丰点点头,道:“对不起,木爷,我来迟了。”
木常丰抬了抬手,道:“坐吧。”
木槿早已从座位上起身迎上去,挽着他的胳膊领往自己身边的位置,问道:“少城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江少城不着痕迹的移开她的手入座,道:“有点事耽误了。”
木常丰见到这意外的一幕,拿着筷子的手僵住,瞳孔缩起来,
不过随即面色就恢复正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龙在岩和江少城两人都已觉察到,尤其是龙在岩跟随在木常丰身边多年,知道木常丰此时已是非常不悦。虽然这几年木常丰把大多的事情都放手给手下去干,看起来面慈祥心善的,甚至跟一般的老人没什么不同,但毕竟在道上走了一辈子,人老了虎威仍在,更何况是关于木槿的事情,那简直是在动他的命。
在场的人只有木槿对这已然发生了变化的气氛毫无觉察,饭桌上丝毫不掩饰对江少城的爱恋之心。
饭后,木槿嚷着要放烟花,木常丰让人抬了几箱子放在院子里,她想拉江少城一起出去,江少城淡笑拒绝:“你去吧,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玩这东西。”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木常丰向江少城挥挥手:“去吧,难得这丫头高兴。”
“走吧,少城哥,爸都说了要你陪我。”
木常丰背手和龙在岩一起站在门口处看着木槿,他对龙在岩感叹道:“多久没见这丫头这么开心了。”
龙在岩道:“她还是小孩子一个,大过年的自然高兴。”
“孩子,我也希望她永远都是个孩子啊,女儿长大了,最忧心的就是当父亲的,你看……”木常丰向木槿在的方向微抬下巴,道:“长大了,能逗她笑的就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了。”
院子里,江少城替木槿点燃了烟花,在天空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她拽着江少城的胳膊欢欣雀跃,脸上的笑容和烟花一样灿烂。偶尔她也会回过头看自己的父亲,木常丰也宠溺的回她一笑,向她挥挥手。
这一年的除夕夜对木槿来说成了她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所爱的人为她绽放起漫天的烟花,她的父亲和她的兄长守在她的身后,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都陪在她的身边,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了,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在不久之后的年年岁岁中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这世上最深,最痛的伤往往是爱人亲手划下的。
木常丰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龙在岩看他虽然还面带微笑的看着木槿,脸上并没有动怒的迹象,但也知道他这淡淡的一句话所包含的是什么意思,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过木常丰,不敢装傻充愣,只是仍往轻了的解释,道:“木槿除了木爷您和我以外没接触过旁的什么人,这几次因为她朋友办画展的事情和少城走近了点,对他有点依赖心理很正常,少城也只当她是自己的妹妹。”
“哦?”木常丰挑眉:“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说到办画展,我记得她那个朋友叫陆什么……”
“陆承。”
“对,陆承,我见过照片了,小伙子人长得不错,听说父母都是农民,农村的孩子老实,出人头地不容易,画展的事情年后就交给你亲自去办,这还是木槿这丫头第一次眼巴巴的求我办事,你操点心,不要耽误了人家的事。”
“是,木爷,你放心吧,我会安排。”
木常丰又抬眼看了看木槿,道:“今晚就不要扫她的兴了,让她玩得开心点,晚了,让人送她回去,我先上去休息。”
他转身,抬手拍了拍龙在岩的肩膀:“用点心。”
龙在岩应了声:“是,木爷。”
木常丰刚才突然提起陆承,这让龙在岩有不好的预感,隐约能够猜到木常丰的打算,他看着还在忙于放烟花的木槿,长叹口气,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几箱的烟花转眼间就都快成灰烬了,最后一束烟花在天上划出一颗颗心形的图案,她想起了广场上的烟花,喷泉,还有一对对耳鬓厮磨的情侣,她道:“少城哥,我们出去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江少城拍掉手上的灰尘,道:“这么晚了,去哪里?”
“怎么会晚,你忘了吗,今天晚上要守岁,不能睡觉的,你等等,我跟爸说一声。”回头只有龙在岩站在那里。
龙在岩朝俩人走过来,木槿问,我爸呢?”
“木爷去睡觉了。”
“这么快就上去睡了?”木槿担忧的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要说不舒服也是心里不舒服,龙在岩道:“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了,我还要和少城哥去其他地方。”
“改天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