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今晚可以放他走,那明天,以后呢,准备继续逃亡吗?”江少城转而劝龙在岩:“去自首吧!”
“自首?”龙在岩按着肩上的伤口,冷笑道:“江少城,落在你们警方手里,我还有活路吗?”
“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你就该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结局了!”
“是!我早就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来要我的命,但为什么偏偏是你,江少城!在我将你视为兄弟的时候你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这是你们一贯的手段……”身上的伤口已经耗尽他太多的力气了,说几句话龙在岩的胸口就已经剧烈起伏,他深吸口气,道:“也好,死在你的手里总好过死在别人的手里,今晚我不会跟你走,你大可以给我个痛快!”
“不!哥,你不要说话了……”木槿看龙在岩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淌血,再这样耗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亡的,她用枪指着江少城,心急如焚的吼着:“放我们走,听到没有!”
“不可能的木槿,今晚你们必须跟我走,龙在岩,如果你肯自首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江少城向前逼进两步。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真的开枪了。”
“木槿,冷静点,你这样子不是在帮他,相信我,把枪放下,就算什么都变了,你仍然是我的妻子,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相信你?就因为相信你,所以我们才落得如此下场!”木槿声泪俱下:“江少城!你已经让我爸爸惨死,现在我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江少城,算我求你,看在我们一年夫妻的份上,放过我们,以后不管是生是死那都是我们的命了,只求你今晚放过我们……”
外面警车呼啸而至,可以听到巷子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他们的踪迹已经被警察发现了,木槿慌了神,对江少城苦苦哀求:“让我们走,求你了,求你了……”
听声音,追捕他们的警察马上就要包围过来了,江少城也焦灼,他就怕木槿慌乱的开枪,落个袭警的罪名,而且如果龙在岩此时再拒捕,只会被当场击毙,但是他有他的职责,他不能就这样放走龙在岩。
江少城对她吼道:“我说把枪放下!”
“不!”木槿不肯妥协:“哥,你快走!”
后面龙在岩已经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墙壁滑下来。
江少城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而木槿还和他僵持不下,怎么说都不肯放下枪,江少城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心一狠,当机立断,瞄准她握着枪的那只手臂,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木槿的右臂穿过,血飞溅而出,她手中的枪被震落在地,人也向后踉跄了两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心里的疼痛盖过了身体上的痛,她眼前阵阵发黑,周围的世界也是寂静无声的。生在**之家,她料想过千千万万人的追杀,却没料到最后是他将枪口对准她,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她都无法劝服自己开枪,而他,真的下得了手!
“木槿……”江少城想跑过去接住她站不稳的身体,但是还没等他移动脚步,一颗子弹就从他的胸口穿过,江少城应声倒地,一条人影从巷子的另一出口处窜进来,是刚从警方手中逃脱的高烈。木槿也倒在地上,今晚的每一件事都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一件接连着一件让她毫无喘息的机会,先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警察,她还没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父亲和木家所有的人死在警方的扫荡中,还未来得及悲痛就又要被自己最爱的人追捕,她闭上眼,情愿就这样死去,最后一刻的视线里,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少城,他的胸口被鲜血浸染着,手微微抬起伸向她,她低低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少城……”而他开口说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
等到木槿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破旧的屋子里,身下是一张破旧的沙发,龙在岩躺在一旁的床上,高烈正准备给他取子弹,高烈把匕首用火消了毒,道:“龙哥,忍着点,你腿上和背上的子弹必须取出来。”
龙在岩虚弱的点头:“动手吧。”
总共三颗子弹,即便龙在岩是条硬汉子,但是当匕首划开他的皮肉时,挖出身体里的子弹时他还是痛得惨叫出声,头上,脸上都是汗水,他用力的握着拳,不让自己痛昏过去。木槿不忍看,别过脸,拳头堵住自己的嘴,无声的流泪。她的伤口也很痛,每一下都牵扯着她的神经,身上的痛觉提醒着她还活着,还要面对这一切,从今往后她要承受的痛苦岂止是这伤口疼痛的百倍。她又想起了她的父亲,她再也没有爸爸了,甚至她都不知道以后该去哪里祭拜自己的父亲!她了无生气的躺在那张散发着霉味的沙发上,眼角滑下去的眼泪浸湿鬓角的头发,一夜之间就走到如此地步,她身边总共就这么几个亲人,如今都落得这样的下场,叫她怎么接受。
高烈帮龙在岩处理好伤口,扶他躺好,又过来看木槿,见木槿醒了,便道:“大小姐,我知道你禁不住痛,但是也只能忍了,我们暂时没有麻醉药,又不能让医生来,更不能去医院,好在子弹在手臂,你放心,我动作会快点。”
“我能忍。”现在还有什么痛是她不能忍的,最痛的那一幕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那更痛的。高烈去找了条毛巾过来,道:“痛的话就咬着它。”
木槿毕竟不是龙在岩,她一直都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