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使人送小柳回去,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送去识香阁也比送回定国候府强。”苏染夏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她并不是抱怨,只是心里一阵的无力。
想想回去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就忍不住浑身无力,忽然觉得,就这么在崖底呆着,也挺好的。
四蛳睨了一眼苏染夏的神色,又垂下了眼睛,“送去识香阁,请医师到底麻烦些。”
“送去定国候府便不一样了,拿了定国候府的名帖,到底好请一些。”
别说是请京城的名师了,便是请皇宫里的御用医师,也不是不可以。
苏染夏幽幽叹得一口气,“这个时候,你们又把白起风给忘了不成。”
话音落地,四蛳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嘴上什么也不说,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在心里把万里疆里里外外骂了一遍。
那个时候他正乱的时候,再有小柳到底是一个丫鬟,哪里比的上云玦的事紧急。
又被万里疆的神秘给搅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哪还想的起来把小柳送到白起风那里去。
现在倒好,做了好事,反倒落了埋怨。
苏染夏捂了一下额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一片春风和煦,“无碍,我那个丫头自会去请白起风的。”
四蛳快速的睨了一眼苏染夏,又快速的垂下了眼皮,心里对苏染夏的评价到底高了一点点。
他在心里想,其实苏染夏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主子跟她没关系,且她没给主子招惹麻烦的话。
当然,这些麻烦其实都是主子自找的,他知道跟苏染夏没关系,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排斥她。
这排斥比之龚羽的排斥,可轻的多得多。
抛开这些不提,苏染夏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人聪明又大胆,虽然对人不亲近,但却很温和。
这样的人反倒比那些总爱亲近别人的人,看着舒服的多。
对于四蛳这样的人来讲,他喜欢别人跟自己保持距离,蓄意的靠近只会让他们心生警惕。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的谋略,四蛳并不是太清楚,也没有正面接触过几次。
但是从龚羽防备她的样子上来看,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最起码,比龚羽要强很多。
否则,他怎么会想要为了云玦‘以后’的江山安稳,想要除掉苏染夏呢。
只有在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才会想要连根拔除。
该问的问题都问过了,云玦心里的大石头也掉到地上了,就是该想办法上去的时候了。
四蛳下来的时候只有一条绳子,且是攀着下来的,要想上去,还是得攀着上去。
或者把绳子缠在腰上,让上边的人把自己拉上去。
这两个办法,都不是一个绳子可以完成的,若是云玦还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那且另说。
四蛳想了想,只能自己上去再让人弄条绳子下来,而后再让人把云玦给拉上去。
他现在背部伤成那样,好容易躺着结痂了,万不能让他再动了。
这一来一回,又花掉了半天的时间。
待云玦和苏染夏从崖底上去的时候,太阳已经默不作声的从西边落下去了。
竹林里边又响起了虫鸣声。
好在天只不过是隐隐有些暗色,这个时候回去,京城的门还没有关上。
一行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守门的将士们不认识苏染夏,却认识云玦,问都没问便放行了。
进得城之后,又分成了两拨人,一拨紧赶着把云玦往穆将军养伤的地方送。
一拨人紧赶着把苏染夏往定国候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