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呼的一声仰起上身的将官慢悠悠爬起来,因为众人的围观而满脸紫涨,羞愤交加。[]
那个丑陋军官也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那个挨了毛仲打的小军官喊道:“你们都死了吗?还不上去杀了那个坏蛋?”
“是,将军!”
十几名骑兵从梦中惊醒,哗啦啦纵马上前,以白蜡长杆矛枪尖儿点着毛仲,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士兵们没有直接杀戮,而是回头看着那黄面的丑陋军官,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那年轻军官愤怒起来:“你们的耳朵聋了?上去杀了这家伙!”
士兵们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兄弟,对不起了,都是你太猖狂,不知道天高地厚!”
“紧张什么?不就是玩玩?严肃太久会得抑郁症的!”毛仲环视周围矛尖,从容淡定地以手指叩击之。矛尖都是上等好钢,钢音清越悠扬,煞是好听。
许是毛仲太过恐怖的手段,那些被肉指触摸的钢矛,无不争相撤离。
不过,看到这么多的官兵怒目而视,毛仲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失策了,何必一定逞强把人都得罪了?初来咋到的,正要三百年前的先辈们多多关照呢。
众怒不可轻犯。
“兄弟们,你们不是求俺签名留念的吧?”毛仲见牛雷和王海生都怪模怪样地瞪自己,赶紧说:“我是毛仲呀,不是坏人!”
“毛仲?”
“他说他是毛仲?”
“对呀,就是他,他就是毛仲!就是他杀了好几个叛军,逮了毛承禄,破了平海军。[]”
“呀,怪不说呢!”
官兵们松懈了情绪,没有直接杀戮。
牛雷连连摇头,指指膝盖,比比脖子,拼命地握紧拳头。
毛仲明白,他是要他跪下来求饶,度过难关,鼻子里冷哼一声,扭脸拒绝了。
跪下?老子给谁跪过?
“还有什么事情?兄弟们?闪开,我有事儿要走了!”毛仲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数十名官兵举着长矛刚刀,一个个面面相觑,好象白天见了鬼。
“哎呀!你怎么这样倔呢!”牛雷重重地叹息。王海生则暗暗竖立起大拇指。
忽然,那边的年轻军官喊道:“抓住他,他就是牛雷!是那个坏蛋!”
牛雷自己走了上来,砰地一跪,朝着那军官连连磕头,“将军,我错了,错了,请您大人大量,宽恕我们吧,我牛雷别的不说,跟在陈老将军部下,也立了不少功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将军,我知道自己犯错了!”
“你个坏东西,还知道自己错了?”年轻军官厉声训斥。
毛仲知道,其实牛雷是来教自己乞求脱罪的。
“牛雷?起来,你象个男人吗?软骨头!你要是再不起来,以后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牛雷歪着嘴巴,笑得比哭都难看。
“算了,把你们的玩具枪都拿回去,咱们不玩了,不玩了,”毛仲在枪林兵阵的焦点上,打又不成,劝又无效,颇感尴尬。)
那威猛将官起来,小丑军官过来,两名软绵绵的年轻军官也过来,周围更多的官兵迟疑着走近。
一丛丛的枪刀,紧紧地环住了毛仲。
毛仲觉得非常不对,双拳一抱,环绕一圈儿:“诸位,别闹了,我不想打了!”
“打?还要打?”那丑陋将官的脸寒气森森,别致的五官扭曲成512后的四川地表,“毛仲。我认的你!你真的很牛!死到临头,还狂得可以!来人,把他给我就地正法!”
“慢,黄参军,”那名威武的老将劝阻道:“交给老将管吧。”
“陈继勋,你别管,不杀了这厮,我黄斯仁决不罢休!”丑陋将官气冲冲地大叫。
两人在争执之时,外面又一阵沸腾喧嚣,一丛马队奔驰而来,围观的官兵惊弓之鸟般躲避,排成整齐有序的队列,好象被检阅的仪式,接着,携带着特有的马骚味道,三十多名骑兵撞到了包围圈里。
“将军!”
“将军!”
“将军!”
官兵们纷纷扬扬地低声叫着。将目光投射到了来人身上。
毛仲一看,大喜,这不是陈继盛吗?救星来了,有此快刀,还怕乱麻一团:“老将军,我是毛仲啊,我是毛仲,您看看,您的兵这样为难我。对吗?”
“爹!”
“姨父!”
那两名软不拉几的超级男生居然带着哭腔跑去陈继盛的面前。
毛仲心上一颤,头上冒汗了,一家人?
陈继盛的亲兵全是长矛短剑牛角弓的制式装备,看到了场中情景,立刻将牛角弓取下,张弓搭剑,指向了毛仲。
毛仲现在,就是再大的本领也是枉然,随便一动也会给数十枚利箭射成破烂。
陈继盛先还沉静,问:“黄参军,陈主薄,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们两个干吗为难毛仲啊?人家可是咱飞豹军的救命恩人,本将已经决定,提拔他为左营队的步军千总,再将来立了功勋,就是左营队的统领,游击将军,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二位?”
陈继勋一抱拳:“大哥,你听我讲。”
毛仲更呆,这浮黄面孔,挺威严的老将,居然是陈继盛的兄弟?那也就是被自己殴了的两个纨绔的叔叔了?关系这么铁啊?
听完陈继勋的讲述,尤其是毛仲动手殴打人家孩子屁屁这一情结,陈继盛虎目狰狞,面皮铁青,一手揽着一个小男生,愤怒地盯着毛仲。
“毛仲,你个混球东西,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