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越彬听了面色一正,清瘦的脸上已经渐趋饱满,显出了本来那股仪表堂堂之容,他非但没有半丝的焦虑之色了,反而带着一丝冷意,就听他一挥手,面上正气凛然回绝,“欧阳兄知道小弟喜欢萧倾玥,可是却也不能以此为赌注,莫非你还当小弟是初时那个只知嬉乐的顽劣不堪之徒?”
如果放在平日,就算是把项上人头给割下来,董越彬也会垂涎应是。
但是现在,欧阳羽以萧倾玥为诱饵,想一箭双雕,得到萧倾玥的臣服之际,又兼收董尚书在朝中的秘事。这样明显着的事情,董越彬看出来了,并且绝不上当,能够抵制住诱惑。
欧阳羽不禁慨然一笑,脸上带着三分旷达,摇着头道,“董兄,你果真变了许多。看起来萧倾玥那一击,对你还真起了作用!”
“那是当然!”
董越彬凛凛答道,“可惜,倾玥喜欢之人不是我,真是可惜。都怪我悔悟太迟了。”
欧阳羽见他又提萧倾玥,忍不住地伸手去掏了掏耳朵。
当初与董越彬相结交时,欧阳羽赞赏此人的真情性。虽然此人放荡不羁,甚至流连花丛,但他美好的是不虚伪。
欧阳羽见惯了朝堂之中的虚伪造作,人与人之间的诡计善变,而董越彬这样不虚伪真挚的人,令欧阳羽想结交,虽然并非出自真心,但偶尔见董越彬与女子欢情,爽露真正的性情,对欧阳羽来讲,是一种难以启齿的些微向往。
这时候见一见董越彬,使他束困在世家大族,严苛礼教之下的心灵,才能稍有呼吸之机。
现在董越彬返归正途,多少令欧阳羽觉得没了趣味,只是此人依然耿直,与那虚伪不已的董尚书相比,确实好太多。于是欧阳羽至今还维持着与董越彬之间的交情。何况这中间还有一萧倾玥呢。
两人正自相对无言,就在茶馆旁边的的熙攘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董越彬见了,眼睛瞪老大。
欧阳羽轻笑着安抚他,“董兄,你要好生坐下饮茶,若是被那狡猾的萧倾玥发现,这一切又是我安排的,怕是她会直接来找我算账。咱们设的局,就落空喽!”
董越彬听到这里,才不得不坐下来,抬头瞪了一眼欧阳羽道,“也不知你是为什么。那小将既然生病,为何偏偏弄到这里来让倾玥撞上,并且医治?别的人莫非就不行?”
听闻此言,欧阳羽一整神色,面容一震而慨,道,“别人是不行。因为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大夫,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我担心萧大将军所领下的边关将士,也会得此病。只是现在却不得而知,更不知道此病,是否会染上他人。”
“有这么严重吗?”董越彬被唬得脸色都变了,欧阳羽以为他贪生怕死,哪知道他却又腾地站了起来,焦虑道,“那你更不应该把病人给倾玥看了,万一给倾玥渡去了病症,那可如何是好?她若病了,岂非是很可怜?那萧府之中夫人和姐妹们都不与她亲近,她身边又无一亲人。算了,我还是前去提醒她好了。”
欧阳羽忙站起来,正要抓住他,这个时候街头突然响起马蹄声!
“她来了!”
欧阳羽道一声,董越彬便止住了步伐,急忙朝外看去。
倾玥的驾马技术实在是不够熟练,是以才刚刚到了街市多而闹的人群,她正准备下马呢,谁知道兜头就撞上了一名老者。
她心下一慌,忙下马去查看。
茶馆之中的欧阳羽见此,愤愤的一扼拳,怒道,“太早了!那个老头是要做甚,为何拦在萧倾玥的马前?!”
他派的人还在后面呢,可恶!
倾玥下马把那老者给扶了起来。
见老者翻着白眼,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四下的百姓群群围了过来,似乎倾玥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百姓们虽然没有都见过她,但说书的那里有卖萧府大小姐的画像。
百姓们有的图个乐子,人手一张,此刻再比一下画像,立即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做那倾城汤的萧大小姐吗,怎么还撞人了呀!”
“什么作倾城汤的,她是跟府内姨娘厮混,还偷拿姨娘亵裤的登徒女嘛!”
“不是啊。刚才在街井,听那说书人又说了一段,萧大小姐把那姨娘给起死回生啦!就好像救皇上时一样,把死人给救活啦!你说她厉害不?”
“我是听说萧大小姐要给姨娘治不孕之疾。还有啊,你们没听说帝都城那条街上,价码已经涨到十两金起价啦,一个赌那姨娘不怀身子,一个赌怀上身子。可热闹啦。喂,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咱们也赌个十两金,到时候可是翻倍的买卖!”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带我去看看!老子这一次要试试手气!”
乌压压的一群人围在倾玥的马前以及那昏迷的老者身前,议论声四起,很快有一部分人跑开了,大约是去弄那赌注了,还有一群人则是瞪眼看着,一边心道,街井的说书人,这下又有新题材可说了,端看萧倾玥能不能救活这老者了。
老者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子却是软的,显然是没死。
倾玥见他眼睫颤动,伸手诊他脉向,发现很正常,当即便判定这老者是想“碰瓷儿”。
若然丫鬟在身边,倾玥倒还能拿出点银子来。但是现在,她出门一向不带银子的。
这老者找她,是实在找错了人。
倾玥叹息一声,心道还是把这老者戳穿吧,反正她身上是没银子给他的。与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