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广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对了,那六脉剑谱也非是自天而降,大理段氏的先祖既然可以创出,难道自己就不可以?
杨广猛地停住脚步,凝神潜思,霎时间,这段时日数场剧斗后的感悟纷至沓来,与记忆里的无数经验缓缓地交融,渐渐地,他的双眸竟翕阖起来,袍袖亦无风自拂,就在这恍惚的刹那,他丹田处静止悬浮着的淡金色丹粒,忽然轻轻地一跳,然后徐徐地周转起来,就在这一瞬息之间,他的心神似乎有所触动,灵台混混沌沌,竟在弹指间,倏然沉浸跨进了一个无可名状的境界……
旁边的独孤凤眼见皇帝突然闭目静立,心中有些奇怪,但瞬间,就感觉他的身周出现了愈来愈强横的气劲,她心下骇异,连忙招呼那些被气劲吹拂得衣袂激扬、花容失色的内官们远远的躲到后边。
“陛下,你怎么了?”独孤凤敛神凝气,娇声呼道,以她眼下直追乃祖尤楚红的武功修为,虽只站在皇帝身右的七尺外,但依然被皇帝身上涌动散射出来的排空气劲迫得sū_xiōng发闷,不得不连连后退。
杨广好似那盲童般的,兀自沉迷在自己的玄妙世界中,对独孤凤的惊问置若罔闻,独孤凤暗自诧异,刚待凝聚毕身真气,再行靠近,却突然见到皇帝那满缀日月星辰的宽松袍服,愈发地张扬狂飚,刹那间,她便听见“蓬”的一声剧响,而皇帝头上的那顶通天冠亦应声炸裂开来,玉珠四下溅落,而通天冠也化作了那漫天飞舞的翩翩蝴蝶。
就在剧响的那一瞬间,独孤凤骤感皇帝的身躯上。一股莫可匹御的暗劲仿佛那江面上涟漪般地,汹涌迫出,千钧之际,她娇哼一声,迅速地拔身腾起,恍如飞鸟似的,藉着排空涌来的气劲飘然后退。
独孤凤飘身疾退的同时。含蕴着忧色的美目直望负手伫立、衣发狂扬的皇帝凝睇而去,当她刚落到三丈外的廊道地时候,只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骤响,皇帝身边粗圆的廊柱与栅栏竟然蓬然断折,仿佛弩机射出的羽箭般的。往两边激射出去。
“快退!”独孤凤朝那些吓得颤栗失措地内官们挥手娇喝道,当她回过螓首的时候,只看到皇帝的黑发激扬,衣襟狂舞,双臂舒展。微仰着头,双瞳紧闭,迎着上方已经摇摇欲坠的廊道亭顶。怒箭劲矢般地踏步旋身,冲天飞起。
“蓬!”人影倏闪,那精致的花梁画栋便为杨广撞得裂崩炸塌,化作了无数地碎屑残块,如同盛放的花朵般的,在半空中四下绽开。
那边地独孤凤见到皇帝这般行止,心下亦是微微惊惶,她刚刚喝令那些面色苍白的内官退到更远处。忽然听到左近传来了猎猎的衣袂破空声响,她回头看去,便见到宇文伤、寇仲与跋锋寒疾奔而来。
“陛下怎么了?”宇文伤身犹未到,雄劲的喝问便划空而来。
适才已经退出内宫的宇文伤,恰好碰见了悻然欲去的寇仲与跋锋寒。三人刚刚寒暄了几句,便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大响。他们心感有异,便赶紧撇下了身边的禁卫,循声飞速而来,当他们刚刚奔进那边的拱门,远远便望见皇帝状若疯魔般地破碎亭顶,跃空鹘腾。
独孤凤飞身朝着三人迎将上去,神色稍定,道:“陛下刚刚还好好地,但不知道为什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寇仲与跋锋寒闻言,倏然忆起皇帝曾说过自己当年性情大变,皆由修炼那卷《神典魔藏》而起的旧事,心头均自微凛,望了望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射出漫天剑气的皇帝,齐声惊道:“难道又是……”
“又是什么?”宇文伤与独孤凤瞧见皇帝疯狂地扣指连弹,眨眼间已毁坏了数处亭顶,最教他们心急如焚的是,皇帝好似已经丧失了知觉意识的一般,只知晓催发霸道地剑气,肆意破坏那些廊道亭顶。
“走火入魔!”寇仲瞧见自己的姐夫似是发疯般地六指齐弹,猛地摧毁了廊道旁边的那座凉亭,脸色登时微变,“陛下他修炼的功法源自《神典魔藏》,据说稍有不当,便会乱性迷神,心魔迭生。”
“《神典魔藏》?”宇文伤与独孤凤显然对此名号闻所未闻。
“暂时没时间解释了,”跋锋寒忽然说道,“我看还是先设法将陛下压抑下来才是正理,不然说不定整座宫城都将被他所毁塌。”
宇文伤等三人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却见皇帝的两幅宽袖伸展如翅,忽地猛击空气,身躯便在半空中微一转折,但当他还未滑落廊道旁边的地面的时候,双眸犹自紧阖的他,右手的五指,仿佛挑弹琵琶般的轮番曲伸,朝着左下方的那座假山划出了漫空的指影。
嗤嗤嗤嗤!虚空之中的气幕仿似被什么刺破了般的,发出了尖锐的裂帛般的锐响,紧接着的刹那间,劲力激荡,气浪滔空,只听蓬的一声霹雳骤响,那座假山牛犊般大小的顶部,便猛地爆炸了开来,化作了腾空而起,仿如浓雾般的石粉,声势甚是骇人。
阵阵慌乱的脚步声噔噔噔的由远而近,拱门的那头,鲜甲怒胄的执戟禁卫已经源源而进,并迅速地奔将过来,寇仲回头望见,心里清楚,这些禁卫这般地疾冲过来,只怕会引起神志迷乱的姐夫的猛烈攻击,到时,恐增无谓的伤亡,于是朝宇文伤急道:“宇文阀主,你先去制止他们过来,我与跋兄、独孤小姐三人先去拦阻一下陛下。”
寇仲语犹未毕,只见跋锋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异芒,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