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夜风泠凉,透过青蒙蒙的天色,可见洛阳城南那荒僻了多年的城隍庙内,此时竟已隐约地射出了朦朦胧胧的灯光。
“师尊,石青璇手中真有圣舍利么?”距离城隍破庙足有十丈的那棵凤樱树后,绾绾向正凝视着破庙灯光的祝玉妍悄声问道。
祝玉妍还是冰冷如霜,清幽如兰,此刻与清纯俏美的绾绾站在凤樱树下,就仿佛一对孪生姊妹花,美丽无方,国色倾城,而黛眉间那若有似无的如愁情绪,更是给她平添了一股成熟媚惑的雅致风韵。
“……也许吧,”祝玉妍微仰着秀美的娇靥,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圣舍利上次出现,乃是在鲁妙子手上,他就与碧秀心有着密切往来,所以将圣舍利交与碧秀心的后人保管,亦是意料中事。”
绾绾望了望祝玉妍的神色,轻轻地说道:“师尊,据绾儿所知,前些日子,圣帝他曾在飞马牧场鲁妙子那儿逗留过一阵,是否……”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昏君!”绾绾话语未毕,祝玉妍玉容的羞忿神色一闪而逝,刹那间,她冷冷地扫了自己爱徒一眼,哼声说道。
“是,师尊。”绾绾垂首恭声道,滑嫩脸蛋却掠过了一丝异色。
“圣舍利干系重大,无论石青璇手中的那枚真假与否,我们都须谨慎行事,伺机而动,”祝玉妍默然俄顷,冷声说道,“不然若为石之轩或者尤鸟儿那四人所得,将来他们更是嚣张难制。”
“……可是绾儿始终觉得。他们都没有可能抢得到圣舍利。”
祝玉妍心知爱徒言下之意,自是暗指假如那人如约而来,那么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得圣舍利,回想起在宫廷藏春阁内,与那人抵死缠绵,鱼水交欢的那些日日夜夜,霎时间。她娇躯好似蓦地流过了一阵电流,教她全身如麻似酥,忽然地,她那慢慢地平息了下来的心灵,竟莫名地震起了令自己心悸不已的阵阵涟漪。
睁着美目想了片刻。她的心中终于忍不住地幽幽而叹,清澈明净的双眸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秀容亦是登时染上了迷惘之色。
“……你师叔祖他们到了没有?”冷寂地沉默中,祝玉妍注意到爱徒瞧向自己的眼神中,似含有异常古怪的意味。瞬息间,她心内涌起一阵奇异的心虚,不自然地别过螓首。有些慌乱地岔开了话题。
绾绾凝望着祝玉妍美好的侧影,朱唇微启,刚待回应,但话音未起,突然地,熟悉的柔和呼唤便突兀地响起在两人的耳畔。
“夫人,绾儿,你们原来在这儿啊。先前可叫朕一阵好找。”
祝玉妍与绾绾甫闻这把声音,娇躯均是微微地颤动,她们两人旋风般地转过身躯,凝眼望去,只见丈许之外。杨广白衣如雪,嘴角含笑。正踏着淡淡的月色,背负着双手,仪态潇洒地漫步走将过来。
祝玉妍望着杨广那徐若春风般的温暖笑容,刹那间,芳心内竟有瞬息的恍惚,凄迷的银辉下,她怔怔地看着徐徐步来地杨广,低垂着的纤手,紧张地曲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连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绾绾神色却是镇静了许多,她定了定心神,视线先是在两人身上滴溜溜地打了个转,朝着杨广盈盈施礼道:“绾儿参见帝尊陛下。”
杨广收回凝视着祝玉妍那张秀美脸庞的目光,转而看向丽色丝毫无亚于乃师的绾绾,但见她那胜比花娇的秀靥上,双颊如玉,眉细鼻挺,贝齿轻咬樱唇,明澈如泉地双眸中,正射出大有深意的异光。
“绾儿啊,朕好象没做过一丝半点亏待你的事情吧。”
绾绾望着缓步而来地杨广,望着他那昂藏玉立的身影,望着他那俊秀洒逸的脸容,芳心内蓦地升起了莫名的波动,微瞄了一眼师尊,她盯着杨广那亮若星辰的幽邃双眼,抿唇柔声娇笑道:“绾儿放肆胡闹,深知己罪,但想来帝尊陛下大人大量,定然会宽宥绾儿的。”
杨广白衣如雪,缓步走到两女的近前,他向着绾绾微笑道:“绾儿,一句深知己罪,就想让朕饶恕你拐跑内宫夫人的大罪了吗?”
“谁是你地内宫夫人!”祝玉妍睁圆了晶亮凤眸,狠狠地瞪着杨广,羞忿交加地说道,她话音未落,娇嫩玉靥却已染上诱人的红晕。
绾绾望了望全无素日冷傲仪态的师尊,又瞧了瞧正微笑地凝睇着师尊的杨广,双眸倏地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光,但转瞬便黯淡下去,她俏目流波,樱桃小嘴娇声道:“那帝尊陛下要如何发落绾儿呢?”
杨广转眼望着容色无逊祝玉妍地绾绾,嘴角微翘,登时呈露出了一丝邪异的笑意,正凝视着他地祝玉妍与绾绾自是看得清楚,心中刚生警惕,却听到他笑眯眯地说道:“朕现在另有要事,发落之事嘛,就暂且放下,绾儿你只要记得将来须到朕的身边领罚便是。”
“什么发落不发落的,”白影微晃,祝玉妍已抢到绾绾身前,她怒视杨广,冷声说道,“绾儿是我的徒儿,哪里由得你说罚便罚!”
杨广望着她没有半点瑕疵的凝霜娇容,听着她的呖呖娇声,脑海里登即响起了床第间她那教人发狂的呻吟,他心中实是爱煞这美妇,禁不住地柔声说道:“夫人你不要闹了,稍后便随朕返回内宫吧。”
“你休想!”祝玉妍忿声说道,她话甫出口,忽觉此语竟仿佛情人之间闹别扭的气话,她芳心微乱,偷眼觑去,却见杨广正用情意绵绵的眼神含笑看过来,她霞烧玉颊,当下慌忙别过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