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周兴来说,至少还算是值得的。
虽然搭上了自己的身家,虽然倾尽了所有,不过现在,周兴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彻底把这个秦少游置之死地。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现在这秦少游,逐渐受到圣皇信任,若是从其他处着手,只怕难以成事,而太平公主,则是圣皇的逆鳞,只要这件事,能查出一点什么,甚或者,单单引起圣皇的疑心,就足以让秦少游万劫不复。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这个权利,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查了。
…………
从宫中出来,周兴直接抵达了公房,随即召集了一批心腹,开始布置。
首先……当然要从秦少游身边的人着手,从前他不敢在太平公主的府邸布置,而现在,却是可以正大光明,只是这布置,自是必须巧妙,既不能打草惊蛇,但又必须能顺藤摸瓜。
只是眼下却有一个难题,那就是真正要得到白纸黑字的证据,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音讯,却是远远不够,他必须得有一个铁证。
思虑再三,他将周晨叫进了里屋。
吃了一口茶,他深深的看了周晨一眼:“秦少游这个人,素来油滑,如今老夫钦命办事,只是有些事,却是绝不能声张,这件事,必须得悄悄的办,只不过嘛……若是悄悄的办,想要查出什么底细。不免旷日持久,这样下去,迟早秦少游会有警觉,老夫想来想去,必须得有所突破。”
周晨道:“叔父说的是,我们用老办法?”
周兴却是不语,端起了茶来,轻饮一口,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晨。
周晨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了叔父的意思,也就是说,叔父虽有暗示,可是接下来做什么,却都是他周晨的事,事情做成了也就罢了。一旦出了岔子,所有的罪责,都是周晨自己担着。
凡事都是需要冒风险的,只是叔父不想承担风险。
可是自己呢……自己难道想么?
周晨苦笑,深深看了叔父一眼:“侄儿明白了,侄儿知道怎么做。”
周兴眼皮子都不曾抬起来。只是淡淡的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必往下说了。去吧。”
周晨心里叹口气,起身,作揖,告辞而去。
周兴的脸上,却只是木然,这个世上,显然对他来说。是没有不可以牺牲,也没有人不可以舍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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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健已是忙的脚不沾地。近来买卖实在太火爆,只是崔家那边却是来了人,说是请他去洽商一下供应棒冰的事。
本来崔家每日都要三百支,现在又叫去洽商,多半又是要增加数目了。
邓健这个时候,总是背着手,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在秦寿面前转悠,然后很是忧伤的道:“真是烦哪,连崔家都要寻我做买卖,这样下去,非要忙的吐血不可,可是有什么法子,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还是大郎好,每日守着酒楼就好了,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
秦寿脸都憋红了,等到这厮扬长而去,秦寿啐了一口:“嘚瑟什么,不就是卖冰么?”
邓健兴冲冲到了崔府,外间早有人在候着他,这让邓健受宠若惊,而后,说是要寻个亲近的地方边吃边谈,邓健上了车。
可是等他下了车时,却是发现,四五个壮汉,已在这里久候多时了。
“你叫邓健?”
邓健意识到不好,他是何等的人物,转身就要溜之大吉,却是发现,四周都是人。
一人慢慢踱步出来,笑吟吟的道:“有些事,我们想要问你,你跑不掉,所以也不必再逃了,只要你肯开口,这条命就还是你的,若是不肯,邓健,你可听说过定百脉和喘不得么?”
邓健色变,这种酷刑的传闻,他是略知一二的,于是他立即阿谀的谄笑起来:“想问什么,小可说就是,何必要伤了义气。”
这人拍拍手,清闲自在的道:“这就好极了,那么我问你,你认识秦少游么?”
“认识,认识,这家伙,不是东西,我欠了他些钱财,他竟是……”
“认识就好,其他的,不必再说。他的事,你都了若指掌吧。”
“这……要看什么事了。”
“他和太平公主殿下,可有什么私情。”
“哈……真是说笑了……这……”
啪……
这人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打过去,恶声恶气的道:“有,还是没有?”
邓健被打的眼冒金星,忙道:“这……这怎么会有……这简直就是玩笑,秦少游是个混账啊,他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这厮是个鼠辈……对……就是鼠辈……”
啪……
又是一个耳光甩过来。
邓健嘴角溢血,他不敢去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腮帮子,却只是赔笑:“哈……这……想必是有误会的,哪有这样的事,秦少游不是东西啊,他不是东西,他没有这样的胆子,这是抄家灭族的事,他敢做?真是玩笑,玩笑的过火了,我做东,我做东好么……”
“把他吊起来,打到他招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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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在学里,被人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