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彤几乎是被人用刀架着登船,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卫州,却见黄河的北岸,无数的匠人和劳力开河引水,无数的砖窑作坊搭建起来,大量的人忙碌着,在地上画着一道道的白线,而在码头处。却有本地的官员前来迎接,却是卫州刺史张涛,来人毕竟是朝廷任命的昭义都督,张涛在理论上来说。是郑彤的属官。
见到了有人来迎接i自己,郑彤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他徐徐下了船,便禁不住问:“张刺史,这是什么?”
张涛兴致勃勃。道:“这是在建五军营,动了匠人七八万呢,要将着北岸十几里,缔造成一座坚实的营堡,往后哪,这里随时要囤驻数万军马,日夜操练,不但新兵要在此操练,那些立了功劳的人要晋升,也要在此重新操练。既让武官学习,又要练兵,更要节制和调度五镇一府的军马,看到了吗,单单这个,就花费了上百万贯钱,还有十几万担粮食。这弘农郡王,当真是大手笔啊,本来呢,卫州这儿。多数人都是务农为生,说句实在话,虽也算是丰腴之地,可是嘛……种粮毕竟没有出路。现在好了,几百万贯一拿出来,无数壮丁就有了生计,啧啧……下官这个刺史哪,从前看到以往的钱粮出入,那都是多少。几万贯都是大钱,可是如今……啧啧……真是吓死人了,你可晓得这五军营一年多少钱财练兵,可晓得为了贯通运河,花销多少,郑都督……殿下对昭义镇,可是上心的很哪。”
说罢,这张涛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彤一下。
郑彤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情,顿时又提起来,他又要吓尿了。
这姓秦的真是下了血本啊,花费这么多的钱财,还在这里设军营,又是要修运河,这是多大的一笔钱,这就好像一块地,人家隔壁的秦大财主买了牛,翻了地,连肥都施好了,你以为人家是什么心思?人家当然是把这儿当作了自己家的地,难道还会做了这么多事儿,最后全部便宜了郑家?
郑彤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来之前,他还是抱有了一丝的幻想,说不准,人家就认朝廷的旨意呢,又说不准,还有转圜的余地呢,说不准……
现在,可没有什么说不准了,钱都砸了进来,金山银山都堆在了这里,绝无幸免的可能。
郑彤想哭,他再看这刺史张涛,心里不禁狐疑,这姓张的,分明就是秦少游的说客啊,跑来这里说这些,意思还不明确吗?这是转达秦少游的意思,是告诉自己,让自己知所进退。
“哎哎哎……这是个什么事儿啊,什么见鬼的际遇……”
张刺史还在喋喋不休,道:“要说啊,往后卫州人的日子好过了,瞧瞧,殿下在这里,可是甚得民心啊,自从砸了这么多钱,又是修桥铺路,又是开拓运河,又是建大营,这一下子要招募多少人,这工钱可都是童叟无欺的,不晓得多少人,现在都是靠着殿下吃饭,大家的饭碗,可都指着神策府了,你是不晓得啊,这有钱的日子,跟没钱的日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连那些该死的百姓都已经盼人家好了?郑彤脸色更是铁青,照这刺史一说,倒仿佛那弘农郡王一下子成了天降ei人,哪里都吃得开啊,自己这个都督……是不是挡着他的道了?
后脖子更加凉飕飕的了,就仿佛已经有了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总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安排郑彤上了车马,一路到了卫州城,而这卫州,更是卫戍森严,到处都是神策军和昭义军的人马,一个个带着杀气,到了城门口,便远远看到城门处有许多人,郑彤下了车马,想不到秦少游来亲自迎接他。
郑彤心里咯噔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秦少游乃是弘农郡王,现在水涨船高,比他这个都督,地位还是要高上不少的,如今人家迎接到了城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呢?分明,是热情的过了份啊。
那张刺史还在一边笑:“郑都督真是有面子,殿下这个人。性子一向不太好,你想想看,那粱王还有韦弘敏,都落了个什么下场。我啊,听说殿下便是眉头低一些,下头的都督和将军们,可都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噤若寒蝉。温顺的像小猫一样,可是你看,殿下今个儿心情很好,笑容可掬,还在此专侯郑都督来,郑都督……啧啧……”
郑彤讨厌死了这个老东西动不动就啧啧的声音,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忙是到了城门处,向秦少游行礼,道:“久仰殿下威名。”
秦少游则是如沐春风:“郑都督不要多礼。本王可是侯你多时了啊,哈哈……一直盼着郑都督来,来……且先入城说话。”
进城的车马待遇又高了几分,可是坐在这更加华丽的马车里,郑彤却是整个人魂不附体,他咀嚼着每一个细节,一丁点人家的言外之意都不肯放过,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忐忑。
那秦少游。显然是做面子上的功夫,他砸了这么多钱,肯定是不准郑家来染指昭义镇的,王方翼这些人。尚且可以跟着秦少游,肯为秦少游所接纳,那是因为他们背后,没有像郑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