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那儿,没有出乎秦少游的意料之外,天子的诏书争锋相对的来了,自然是指责秦少游为叛党,旋即表示要讨贼,兵三十万,务必要诛除恶云云。
朝廷与魏王府。终于还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双方各自号令天下各镇都督,提兵讨贼,又少不得相互去声讨对方的罪行,至于朝廷的三十万大军。倒是当真来了,只不过……到了函谷关,便戛然而止,显然韦家人还没有疯,还晓得对洛阳的进攻。风险太大,他们不打算做一锤子买卖,便陈兵于函谷关,想要以逸待劳。
秦少游的五军营也开始集结,在各处关隘盘踞,大有一副争锋相对,大战一触即的样子。
隔空叫骂,显然已经成了常态,这边不肯主动出击,那边呢。似乎也想以逸待劳,大家都想占这个便宜,偏偏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在舆论上,又各自假装自己的大军即刻就要出,要一举直捣黄龙的气概,倒是把关隘两侧的州县百姓吓得不轻,还以为山雨欲来,谁晓得这雷声滚滚,就不见下雨。乌云密布了老半天,至多的,也就是双方斥候遭遇时的小规模搏杀,半月下来。彼此才各自伤了七八个人,一个死人都没有,于是这才放下心,该干嘛,当然是干嘛去,原来只是虚惊。
只是这种紧绷的势态里。其实双方显然更加关注的,却是各镇诸侯的态度。
无论是朝廷的使者,还是魏王府的亲信,都已经前去各镇,与各镇的都督联络,而很明显,在长安和洛阳的诏书都下达之后,诸侯们的态度,却是微妙无比。
他们呢,这边的人答应的好好的,另一边的人呢,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至少绝大多数的都督都是如此,可能上午见了朝廷的使者,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晚上又在私邸宴请了魏王的人。
这种态度,完全是根据自身的利益,在进行观望,颇有点吃了东家吃西家,谁在朝廷就支持谁的意思。
其实这情有可原,如今局势并不明朗,韦家那儿,固然是天怒人怨,可是毕竟代表的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天子还在呢,天子毕竟还是二皇子的爹,哪里有儿子要揍爹的。魏王府呢,似乎也占着大义,不过……凭什么为你拼命?
这些人,显然对于庙堂上的一些人更加油滑的多,他们如今已成了大唐王朝真正的食利者,一切的考量,已是自己的领地了。
不过……也有一些人,是坚决反二皇子的,当初韦氏分封之时,其中韦家的子弟,成为都督的有**人之多,这自然是为了遏制秦少游的考量,同时也有借此机会,借壳上市,让韦家从中牟利的心思在。
这些人,自然是无法蛇鼠两端的,他们绝无可能得到二皇子的‘原谅’,既然秦少游要反韦,反的自然就是自己,这个时候……自然是响应朝廷号召,驱赶了秦少游派来的使者,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尤其是河南府之南的威武三镇,他们占据许州、淮南一带,与楚地的几个韦家都督们联合起来,厉兵秣马,大有一副为王先驱的气氛在。
威武镇都督韦陈亮乃是韦氏的堂兄,封地便在土地肥沃的许州,此时已是四处提兵,大有整合其他各镇韦家诸侯,北伐洛阳的意思。
如今……已经聚了十万精兵,除此之外,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参与,此人颇为嚣张,屡屡让小规模的兵马侵犯河南府的边境,袭击商队。
这种袭扰,显然只是开胃菜,好在他也没有疯,虽然不断袭扰,却是不派兵全力出击,他的自信只是来源于魏王的绝大多数兵力都用在了堤防函谷关的官军方面,实在分身乏术,根本就无法两面作战。
至于主动出击,当真去袭洛阳,他却没有太多的把握,倒是面对这种袭扰,秦少游的态度,反而让他有点儿得意了。
秦少游没有动怒,而是隔三差五的派出了使者,宣明了二皇子的政策,无非还是老生常谈,二皇子殿下只为兄弟报仇,目标只有韦后一人,至于韦家其他人,绝不针对,希望几位都督能够弃暗投明,等到二皇子克继大统,韦家恩荣必定胜于今夕。
韦陈亮听了只是觉得好笑,这种鬼话他怎么会信,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韦后没了,韦家就是灭顶之灾,这个道理,谁不明白?偏偏秦少游和李重福二人,居然还在玩这样粗劣的把戏,真把人当做是傻子吗?他是决计不可能与秦少游媾和的,这秦少游和李重福,是在白费功夫。
不过……秦少游的低姿态,却还是让齐聚于许州的各都督精神一震,很明显,秦少游未必就是想要和他们媾和,想必是无法分身作战,想把所有的精力用于朝廷,所以才用这样的缓兵之计,无非是想要稳住许州方面的联军,借此全力西进,以图一鼓而破长安。
如此说来,秦少游不但要分兵把守他的河南府以及三十余州百来个县,以防周围的诸侯侵吞和兼并他的领地,同时又要集结大军,与朝廷对峙,显然许州的联军,他是穷于应付的,或者说……他明知道媾和的可能微乎其微,却依然不断在尝试,这就说明,他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如此一来,秦少游的心思,给了韦家的都督们极大的鼓舞,便是连几个犹豫着的韦家远亲,这时候也似乎下定了决心,直接兵来援,越来越多的大军开始聚集起来,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