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服望着芸儿的伤口不禁一阵心疼,嘴上不说但还是有几分对莫语的不满。这丫头虽说是莽撞了一些,弄脏了莫语的衣服,可这番惩治实在有些过了。
“伤口不深,回去将养几日就好了,一会儿我去与那后边的人说说给你几日病休。”柳姓女子说着话做到桌子旁的凳子上笑着说。在湘女馆这等地方一般难有假休,只是因为腿上的小伤便得了几日空闲,芸儿喜出望外心中已经盘算起回家看看了。上次跟娘亲提及的发簪自己也攒了些许铜板,可以买回去给母亲戴,还有家中的妹妹,少不得多带些零嘴回去,盘算来盘算去,芸儿渐渐就把受伤的事抛之脑后了。
见芸儿心中没有多少芥蒂苏服还是很安心的,毕竟芸儿还小,比珠儿都小上一两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不过莫语今天的失态还是有些让人不放心,联系到月凤认主的那一个晚上,苏服总觉得莫语像是与自己有些误会。若莫语平时便是如此跋扈也就罢了,可真的是两面为人那自己就得小心一点,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妹妹可是在忧心莫语的事?”柳姓女子见苏服面上有些思扰便开口问道,苏服看着柳姓女轻轻“嗯”了一声。
“妹妹方来苏州,人生地不熟,更何况在这湘女馆之中也没有相熟之人,只与莫姐姐说过一些话。也不知道平日里莫姐姐脾气如何,今日失态被妹妹见到,却是有些让妹妹心中不安。”苏服迟疑了一下开口,从方才莫语的口气重苏服知道这柳姓女子似乎与其关系有些冷淡,那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再藏掖。
“莫语为人虽然傲气了一些,但毕竟算是湘女馆的顶梁,整个苏州城里想把她娶回去的豪商富绅达官贵人不知有多少。那么多的贵人里莫语竟是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一直在这湘女馆中。”谈起莫语柳姓女子半是叹息半是羡慕。女子国色,可惜沦落烟花,蜂蝶迷舞,不知何日才能从这扰扰红尘中抽身而出。
“妹妹才情颜色不下莫语,假以时日定然又是一位名满江南的佳人。/已是比姐姐这半老之身强的多了。”柳姓女子看着苏服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悲伤,徐娘已老,那些曾经鲜衣怒马追过她的少年已不知何处。现在还可以靠着一张不算衰老的脸留住些客人,再过三五年怕是便没人来看她了吧。
“姐姐多虑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人一直念着姐姐。”苏服安慰着柳姓女子,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些话只能说来听听,但聊胜于无,安慰别人苏服却是不擅长。柳姓女子的伤悲苏服也是懂得的,安康乐坊之中的教习也都是孤身到老,因为青春不在,只能在乐坊之中教后辈学习。曾经苏服也会想着自己或许也会这样一直到老,但却因为东皇启的一句话,自己便逃离了那令人悲伤的命运。
“对了,不是姐姐多嘴,似乎莫语对你有些……敌视,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她是这湘女馆的头牌,又在这里根系颇深。”柳姓女子侧眼看着苏服,小心翼翼的说着话,毕竟背后说莫语的坏话,若是莫语知道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见苏服脸上依旧无悲无喜,什么反应都没有,柳姓女子心中微微有些凉意,心中暗暗吃惊,看来这个新来的妹妹也不是什么善茬。
但她却不知道苏服面无表情并非高深莫测,而是苏服在心底反复盘算,自己究竟与莫语有什么过节。最后苏服还是一无所获,只好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纤纤细指缓缓划过茶杯的边缘,最后收归双膝,一刹那在柳姓女子眼中苏服显得有些深不可测,似乎已经完全洞穿了自己的想法。
“莫姐姐或许是对妹妹我有些误会,但与人为善,在莫姐姐面前妹妹还是应当谦让一些。柳姐姐,今日这些话别对外人谈起了,免得旁人说我们姐妹不和,遭人笑话。”苏服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苏服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判断,但是直到柳姓女子挑明她才确认,莫语原来真的是对自己有些不太友好,至少不似表面上那样亲密。
三人又坐了一会,说了一回家长里短,苏服才起身告辞。苏服走后屋中只剩下芸儿与柳姓女子,柳姓女子也没多说什么,芸儿现在是与她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轻易不会将这次的谈话内容传出去。叫了几个丫头将芸儿带走,柳姓女子独自坐在桌子前,对着空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房间,珠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自从苏服来了这里失踪的次数是一次比一次多,每次都是留下自己但这里担惊受怕。
“小姐,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小阙儿都要疯了。”见苏服进屋珠儿连忙上前说道,而月阙也在笼子中停止了折腾,慢条斯理的歪着头梳理自己身上的羽毛,仿佛珠儿告状的对象不是它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见苏服无恙,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珠儿松下一口气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不过珠儿接过苏服怀中的青女时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苏服脸上不似刚醒来那时阴郁,心底又高兴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自家主人发生了什么,但总算是不再苦着脸,恢复了原本的面色,值得她在心底小小的高兴一下。
苏服伸手拿起一把竹实,放到了月阙的笼子中。而月阙也停下梳理羽毛的小嘴,温顺的在苏服手上取食,没有丝毫焦躁。喂完月阙苏服拿起一本《庆安诗集》缓缓翻看,书中搜集的多是当朝才子的诗作。这几日苏服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