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南希?哈桑?萨巴赫是哈桑?萨巴赫的独生女儿,在亚历山大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萨拉丁“不知道”。
与其说是“不知道”,还不如说是“不买账”吧。
不过没关系,她会让这个年轻不懂事的新总督记住她的,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南希躺回软轿里,慢慢回想着新总督的样貌,跟之前那个肥头大耳,蠢笨如猪的皇亲国戚不同,他英俊多了。而且萨拉丁的个子也很高,衣服下鼓起的肌肉显示出他的营养良好来——这么说来,他应该是贵族出生了。
南希同时也注意到对方从腰部到臂部的线条是紧绷的,一般男人不会这样,只有长期习武的人才有可能如此有力。
哎——要是让父亲哈桑知道她观察一个男人这样仔细,肯定会臭骂她一顿吧。
想到这,南希用一把手柄镶了宝石的羽毛扇子遮住脸,竟自顾自笑起来。
……
然而对于萨拉丁一行来人说,事情就远没有那么痛快了。
萨拉丁是一个军人,长期的服役会让人的血性和脾气比一般人都猛烈;更任何一个男人面对羞辱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萨拉丁自然也不例外。
碍于夏曼莎也在场,他没有发作,而是一忍再忍。他已经在她面前杀了一个人,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他有点庆幸绿洲精灵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否则,刚才……
“刚才那女人实在可恶。”
在回总督府的路上,阿勒迪尔突然说到,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萨拉丁微微颌首,并不回答。
“也许应该派人查查他们家的底细,他们家叫什么来着?”见萨拉丁不接话,阿勒迪尔又问到。
萨拉丁不怪自家兄弟没眼色,但恐怕继续沉默下去阿勒会说个没完,于是他简短的答到。
“南希?哈桑,她说她叫这个。”萨拉丁抱着夏曼莎,两人骑在同一匹马上,沿途都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夏曼莎听不懂这里人的语言,自然只能保持沉默,萨拉丁的手刚好圈着她的腰,马背每颠一下就会让两人贴靠得更近。
她觉得脸上有点发热,不知是不是被太阳照射的原因。
等萨拉丁和他的兄弟以及忠诚的马穆鲁克侍卫们回到总督府邸中,南希的礼物竟然也同时送达了。
果然如她所言,礼物是两匹价等黄金的丝绸,而在这不怀好意的礼物之外,她还送来了一个人。
一个布列塔尼人。
“丝绸送给总督大人的女眷做衣裳和面纱。”送礼的使者态度恭敬,但却没法让人喜欢起来。
“至于这个布列塔尼人,啊,也可以说是英格兰人,是附赠的。南希小姐说了,总督大人这几天都派人在码头找布列塔尼人,所以干脆也一并送来了。”
这礼物弄的萨拉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了没面子,不收就没有等于没有附赠。他派人苦苦找寻了懂夏曼莎口中欧洲语言的布……英格兰人好些天,始终一无所获。
这份礼物的风格倒很符合南希?哈桑的刻薄和刁钻。
萨拉丁决定收下这份刻薄的礼物——不管那个叫南希的女人在搞什么鬼,他都急着要与夏曼莎沟通。
他迫切想知道,她的年龄,她的喜好,最最重要的是……她愿意当他妻子么?
对于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来说,追求配偶是正常的行为,但若被追求的一方始终懵懵懂懂,就太让人丧气了。
等送礼人走了后,萨拉丁这才想起询问兄弟:“阿勒,你刚才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啊,是城中税务官的事,哥哥你之前不是要召见他们么?”
萨拉丁点点头:“那让我猜猜……他们一个都没来,对吧。”
“这你可就只猜对了一半。”阿勒迪尔摇摇头,然后对身旁侍奉的马穆鲁克侍卫说到。“去叫那个人上来。”
“谁?”萨拉丁问到。
“一个税务官员,哥哥,你刚才只说对了一半,实际上,您召见的十三个税务官员中,也许有一个是犹大。”
犹大,是出卖圣人穆萨(备注:萨拉森人叫耶稣做穆萨)的叛徒,此时此刻,阿勒迪尔用“犹大”形容那个人,是不是另有指代呢?
不多时,马穆鲁克侍卫就带上来一个胖子,那人一见萨拉丁就远远跪下了。
“我叫伊萨?达本杰,是管理本城西边市场的税务官员,我愿意为您服务,总督大人。”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你的同僚呢?”萨拉丁明知故问,他找了把舒适的椅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匍匐在十步开外的税务官员。
“哈桑?萨利赫昨晚宴请我们,他们都醉了,现在应该还跟女孩子们睡在一起。”
哈桑,又是哈桑。
萨拉丁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哈桑是什么人?”
“是本城的首富,城中的铺子以及港口的船舶大部分都是萨利赫家族经营,在您来之前,城中上至总督,下到小小的收税官,都被哈桑买通了。”
这个伊萨?达本杰“诚实”得可怕。萨拉丁与兄弟交换了下眼色。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你的同僚知道么?”
伊萨?达本杰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头,萨拉丁觉得他的眼睛正在闪闪发亮、
“因为我受够了,总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