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森人认为,女人的美丽是蚌壳里的珍珠,又好比那深埋地下的宝石,珍馐之物理应深藏,不轻易示人。所以,他们把女人关进深闺里,再用面纱遮住她们的脸……好让她们没法炫耀自己的美丽,也不能吸引男人淫邪的目光。
多么奇葩的理论。
就好像是……自己的国家也常说的亡国祸水;总之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夏曼莎不信任这个地方,尽管萨拉丁对她还算客气,她却也没法信任他。他是个穆斯林无误,如果再跟他相处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强迫接受穆斯林的规矩。
这是她完全无法忍受的,在选择旅行目的地之前,她一般都会避开穆斯林的国家,因为那些国家往往对女性旅客有苛刻的要求,要么要求戴起头巾,要么干脆拒绝签证。埃及作为旅游大国还算开放,而她也是冲着金字塔和埃及古文明来的,与穆斯林统治后的埃及无关。
现在落到这个人的手里,好吧,她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她又不是懵懵懂懂的少女,对方的一举一动的含义无一不是包含了某种情欲的味道。
夏曼莎能感觉到他在克制,但是她也在忍耐好不好。如果一个人莫名其妙被扔到乡下地方,不通水不通电,没有网络,连行李也被没收了,谁还有心思跟当地人玩暧昧的?
早晨萨拉丁带她出去了,她便暗暗记下了路。趁着中午没人看着,就借过一张晾晒在外面的大黑袍子,从仆人进出的偏门溜了。
她得逃走,逃得远远的,只要远离这个地方和那个男人就好,之后的事……之后再做打算。
虽然这样做有欠考虑,但是也不得已而为之了。否则,萨拉丁真要对她做点什么,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好在她披着罩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周围尽是听不懂的对话,正午炽烈的太阳光从头顶照下来,感觉头顶和背脊上都热烘烘的,却没有一滴汗水。
凭借着仅有的一点印象,居然让她找到了出城的方向,城门口有卫兵把守着检查过往的行人,她犹豫了一会,尽量镇定下来——萨拉丁应该还没有发现她逃走,所以……
这个判断是对的,卫兵的检查只是例行公事,而他们也不会去揭一个女人的罩袍。夏曼莎慢慢走出城去,一片广袤黄沙荒地出现在眼前——这样的景象在埃及太常见了,荒凉与繁华并存,远古的神秘文明在此生根,开花结果,最后又归于一片死寂。
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呢。
从那片府邸里逃走的时候,她顺走了身上穿的罩袍,以及一个灌满了井水的皮质水囊。她还不觉得渴,但接下来的“逃亡”就很需要了,因为水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慢慢向人烟稀少的荒漠走去——希望这一次能遇到“对”的人,好带她回到文明世界。
……
总督府中,萨拉丁接过兄弟阿勒迪尔手中的缰绳,他拍拍战马狭长的脸颊,像鹞子一样翻身上马。
阿勒迪尔仰头看着他:“哥哥,我带人去找就是,你还是安心呆在府里处理政务吧。”
萨拉丁挽住缰绳,微微躬身:“你守好家,我找到她就会回来的。”
说完,他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疼,迈开四蹄冲出了总督府大门,在他身后,几名忠诚的马穆鲁克奴隶骑兵也骑在马上,跟着主人出去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