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得多,心里就越是慎的慌。
好在萨拉丁大部分时间都外面奔波,两人几天才见一次面。
白日里无聊透顶的时候,夏曼莎才会向约翰学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语,例如问候,食物和水的发音等等。
好在她读书时候就是学外语专业的,在学习新语言上自有天赋和优势,数日下来进步不小,但这非她本意就是了。她让人找来纸笔,纯粹是用来打发时间用;这日午后,她百无聊奈的用鹅毛笔在一沓厚厚的装订册子上临摹建筑上的花纹。屋外的阳光从繁复的几何镂空窗户射进来,在地上和桌上留下难以言喻的图案,阳光与阴影交织出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
这时,一个人悄悄蒙住了她的眼睛。
这个的恶作剧实在不是时候,正专心致志描图的夏曼莎陡然被打断,心中恼火,想也没想就用笔尖戳了恶作剧的人手背一下。
萨拉丁显然没料到夏曼莎会这样做,他手背被笔尖戳了下,哎呦一声后缩回手。 夏曼莎听到是他的声音,慌忙站起来转身,一把拉住萨拉丁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连连道歉,这是下意识害怕最直白的表现,萨拉丁掌控着她,如果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你在画什么?给我看看?”萨拉丁却主动忽略了被戳伤的手背,反正也没什么大碍,没必要对喜欢的女人发脾气。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沓画一张张看着,夏曼莎画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些装饰图案,甚至还有几张小羊羔。
惟妙惟肖。虽然只是平淡无奇的现代素描绘画法,但写实程度足以让千年前的人惊叹了。实际上,如果有炭笔,可能会画得更好呢。
萨拉丁从没见过这种画技,也感到很新奇:“这都是你画的?”
夏曼莎已经能听懂一些日常对话了,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能猜到领会意思:“恩,我画的。”
“画得真好看。”萨拉丁赞赏到,他是个真诚的人,他的赞美绝不会让人觉得虚与委蛇。他放下画,走到夏曼莎跟前:“你真是随时都能给我惊喜。”
所谓“惊喜”,也包括刚才挨笔尖戳,真是始料未及。
然后他拿出礼物来,他每次过来看她都会带礼物,这一次也不例外。这次的礼物是一个小小的东方瓷盒,打开看的话,里面有女人用的胭脂凝膏。
夏曼接过礼物,顿时大吃一惊。两人说话间,负责翻译的约翰也进来了,他负责将复杂的语句转述给双方听。
“这个瓷盒……”
“送给你的,希望这些胭脂能让你更加美丽。”
“这是中国的瓷器吧?!”
“哦?你认识?还知道中国?”
夏曼莎当然知道中国了,也知道自己国家古代的瓷器和丝绸很早就海内驰名,现在她手上捧着的——难道就是宋瓷?
天啊,在她的时代,哪怕是一块宋瓷的随便都能拍出几十万的高价,现在这么一块完整的宋瓷就被她捧在手心,无价之宝……天啊!
夏曼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瓷器!是我们国家的瓷器!”
萨拉丁微微笑了,他越发喜爱眼前这个女人了,还从未有女人能够一眼辨别出这个礼物真正的价值,他也曾经因为好玩去追求过大马士革一些颠倒众生的女人,那些女人对他的“礼物”经常不屑一顾,她们更喜欢黄金、宝石还有珍珠。
从东方丝绢之国,中国,不远万里运来的瓷器,走过大海和荒漠,价值早已贵出同等重量的黄金数倍!而夏曼莎,她知道价值!
不简单的女人啊,她是这么的聪明,学习语言也好,绘画的功夫也好,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样!她是天堂里的佳丽,在现世享用是否是罪过呢?
萨拉丁知道,隐藏在她纤细身体里的,有更多令人叹为观止的学识和未知,而他所要做的,是耐心的等待,等待她爱上他,毫无保留的将一切交给他。身也好,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