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了下来。
萨拉丁伸手去摸腰间的弯刀,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几支冷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训练有素士兵扔下水袋纷纷靠拢在一起,从背上拿下盾牌防御暗箭。
但为时已晚,他们中喝了水的双膝一软,捧腹跪到在地,大口黏糊糊的胃液和口水一起往外吐出。
“主、主人……水里有毒……”
萨拉丁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猎人也有成为猎物的一天,现在他们是瓮中之鳖,被人引至此处,好一网打尽。那些强盗……根本就是诱他深入沙漠的饵料吧。
来不及多想,他用刀连续打落几支射过来的冷箭,但更多人被射中了,他们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一动不动。
箭头可能有毒,被射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萨拉丁指挥着剩下的人且战且退,一边寻找掩护物,一边确定敌人的方向。他们的驼马也被毒倒在地,就算现在逃离绿洲,也根本不可能逃脱追杀。
“主人小心!”
这时,一只冷箭朝萨拉丁胸口心脏位置袭来,努比亚人惊呼了一声,但为时已晚,有谁的血崩裂出来,慢慢的流了一地。
……
阿勒迪尔从午睡中惊醒过来,全身都汗淋淋的。他梦见有人袭击了萨拉丁和他的队伍,鲜血把一池清水都染红了。
他是趴在案上睡着的,醒来后惊魂未定,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喉咙边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太过担心哥哥安危,所以才……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才对,萨拉丁身边有最忠诚的马穆鲁克护卫,更有身强力壮的黑奴士兵保护,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与武器齐全,就算是遭遇小股军队也能应付得过来。
可是,为什么他感到心神不宁呢?
这时,他发现夏曼莎的屋外的影壁后,躲躲闪闪的,只露出半张脸来。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阿勒迪尔对外面喊到,半晌,夏曼莎这才慢慢吞吞走出来。
“那个……”她吞吞吐吐,目光游移不定。“他有消息么?”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萨拉丁。阿勒迪尔侧目看了她半晌,才冷冷答到:“还没有。”
从侧面看过去,阿勒迪尔和萨拉丁的轮廓极像,但他这个做弟弟的长相要比哥哥粗犷得多,让人生畏。
夏曼莎对阿勒迪尔有些发憷,他不像萨拉丁,萨拉丁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温柔,很有耐心,但阿勒迪尔不一样,他甚至不怎么跟她说话。
“那,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呢?”
阿勒迪尔将桌子上的卷轴扫到一边:“你很关心我哥哥嘛。”
他同时也注意到这个女人身后没有跟着侍从,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很容易招来闲话,尤其是这女人是哥哥所有的。
“你的侍女呢?我哥哥给你的翻译呢?为什么不带个侍从就到处跑,没有一点矜持和教养。”
夏曼莎懵住了,她没有想到阿勒迪尔会这样说——说起来,自从大病初愈后,她对这边语言的听读能力日渐熟练,几乎用不着约翰了。
“那个……我只是想……知道萨拉丁的消息。”
“回你的房间去,不要随便出来。”阿勒迪尔皱眉到,见那女人杵在原地不走,他干脆自己站起来往外走。
你不走,我走就是。
阿勒迪尔如此想着,刚走到门口,一个不长眼的仆从慌慌张张撞了上来。
“大人,阿勒迪尔大人,不好,城中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