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拿着瓶子快马赶回赏雪楼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 他抬眼望了望天,双‘腿’一夹,飞奔进入马厩。
翻身下马,立刻有马厮过来牵马。
他赶紧大步流星转入前厅,直接上了客房,推‘门’而入。
君梓言正坐在‘床’沿边,替叶棠梨把脉。
无霜站在旁边静默地等了十息左右,见君梓言收手,方才从怀中掏出那白‘玉’瓶递过去。
“君神医,那北辰的叶师弟,也知道此事了。”
“嗯。”君梓言点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故意要让他知道?”无霜挑眉,他突然意识到,之前与君梓言在房中谈话的时候,感觉到‘门’外横梁上有一股气息。以君梓言的内力,不可能没有感觉。但他之所以不忌讳,必定是有意让那人偷听到。
“莫要多问,免得自己陷得太深。”
君梓言却是淡淡说了句,接过白‘玉’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脸上严肃的表情稍微缓和,问了句:“是他亲手收集的?”
无霜一听,顿时了然,之前的问题也有了明确答案,便点点头。看来,君梓言早就猜到那叶风一定会去‘花’圃亲手收集‘露’水了。(
“你先出去吧,我要先配好‘药’,按照方子上写的,让人把‘药’抓回来。”君梓言说着,递过去一张‘药’方。
“我去走一趟吧。”
无霜收起方子,瞬间消失在‘门’外。待他走后,君梓言拿着白‘玉’瓶,返回书桌前,将桌上的几种白‘色’粉末,依次排开,分别滴入‘露’水,开始配置。
清晨的朔雪并不特别热闹,诸多商铺才刚刚开‘门’营业。无霜找小二打听片刻,准备前往最近的一家老字号‘药’铺里抓‘药’,却见拓跋珪誉魂不守舍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二,上酒!要烈酒!”拓跋珪誉刚刚走到楼下,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大声叫唤。
“好嘞!这就来,客官!”小二连忙应和,上前‘侍’候。
无霜奇怪得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不再耽搁,快步出‘门’而去。
待他买好‘药’材返回赏雪楼,还未进去,远远便看到拓跋珪誉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无霜心下奇怪,快步走进去招呼他一声。拓跋珪誉却浑然不搭理他,似乎根本认不得他一般,自顾自地喝酒。
“你怎么了?”无霜拽了拽他的肩膀,问了一句。
拓跋珪誉却是猛然抖了抖肩,挣脱他的手,醉醺醺道:“你别……别管我……来,陪我喝……喝一杯!”
他说着,便举起手中的杯子递过去。
无霜不禁皱眉,松开他快步返回楼上客房,将买回来的‘药’材送了进去。
刚刚进‘门’,便看到客房内温着一个烧炭的小火炉。
“你要在这里熬‘药’?”他惊讶万分,疑‘惑’不解。
君梓言走上前拿过他手中的‘药’,点头道:“有一味‘药’,需要熏,我不放心别人的手,必须亲自来。你若是闻不习惯,出去便可。”
无霜拧了拧眉,对这生硬的逐客令感到不悦,放下‘药’后开‘门’退了出去。他走到楼下,看到拓跋珪誉还在喝酒,越发觉得奇怪。
这个拓跋王子,平素里虽然有些稚气,但也算是个坦‘荡’畅快的人。无霜虽然觉得他‘胸’无城府难成大器,但若‘交’往,却是个好朋友。
只是看他眼下的模样,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情,失魂落魄,莫不是失恋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君梓言说得对,或许是出来太久了,或许是跟叶棠梨几人走得太近了,他这个杀手,似乎有些出格了。
打理好思绪,收拾好心情,理了理衣衫,他走过去,在拓跋珪誉对面坐下。
“来!陪我喝!”刚刚坐下,拓跋珪誉便抓起一个瓷碗摆在他面前,猛朝里倒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碗,万分豪气道,“干了!”
无霜半分疑‘惑’半分不悦,抓住他的手阻拦道:“你这是干什么?”
之前自己因为保护不力,导致公主失踪,回去领命,甘愿受罚,他挨了整整一百大板。虽然都是皮‘肉’之苦,却因朔雪深夜的秋霜受了凉,染了风寒。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个羌芜王子日夜照料,着实令他感‘激’。
他不过是一个下人,还是犯过大错的罪人,贱命一条,却得到公主和这为外邦王子如此关照,心中的确感动。
“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又是何苦?”无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劝慰道。
拓跋珪誉端着酒碗的手顿了顿,双眼盯着碗中有几分浑浊的烈酒,眸子中竟氤氲着一层雾气,泪水聚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无霜被他吓了一大跳,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你没事吧?”
相识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未见过拓跋珪誉这副模样。
“呜呜呜!”
熟料,拓跋珪誉突然趴在桌子上,一手握拳狠命捶打桌面,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大声哭了起来。周围的食客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解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有的甚至对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无霜顿觉尴尬,窘迫不已。做杀手这么多年,见血杀人这般惊险的事情都能临危不‘乱’,却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
虽说这个羌芜王子向来直率,有什么说什么。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