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小筑位于鸾凤宫的西北角上,院子不大,极不起眼,周围被高耸的围墙包围,与皇宫隔开。. 。 比之于宫内华丽的楼阁亭台,这高墙里的景‘色’,却是令人十分好奇。
每每有宫‘女’从旁边经过时,都会忍不住踮脚打量一番,尤其是君梓言在宫中的日子。
宫规森严,虽然宫人们不敢多说,但‘私’底下,却难保不议论。
尤其是像后宫这种‘女’人成群,男人唯一的地方,一下子冒出个男的来,自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况且,君梓言平素虽然话不多,就容貌来说,却丝毫不逊‘色’。
是以,不少宫‘女’太监,‘私’下仍旧会忍不住议论。
虽然名义上,这位君神医是皇后娘娘所谓的师弟,但皇后对这位君神医的态度,几乎跟皇上差不多。
就拿这听风小筑来说,里面藏着多少秘密,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不过,纵然胆子再大,也只敢踮脚张望,除非想找死,绝对不会轻易闯入。
除了皇后和茵浓,就连七公主上次误闯,都被罚跪了整整一天,遑论他们这些奴才。
因此,这听风小筑,在他们眼中,既是个八卦秘密集合体,又是个随时可能要人脑袋的危险品。
理智让他们尽量远离此地,而好奇心又让他们忍不住翘首查探。
从紫宸殿方向,缓步而来一个小宫‘女’,双手捧着一个方形锦盒,低眉顺眼地往鸾凤宫而去。路过听风小筑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来侧头张望。
君梓言恰好从里面出来,对她四目相对。
那小宫‘女’慌忙低头,满脸通红,心中惊恐不已。
君梓言蹙了蹙眉,却上前一步,开口询问:“你是那一宫的,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一听,立马跪在地上,惶恐道:“君神医饶命,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的问题,你没有听清楚吗?”君梓言满脸不悦,自己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她何以这般害怕?
“奴婢是紫宸殿的何煦,今晨奉了淑妃娘娘的命,将新进贡的彩锦送到皇后娘娘处。”那小宫‘女’将头埋得很低,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极其害怕。
“嗯,你去吧。”
“多谢神医。”
小宫‘女’扣了个头,如获大赦,赶紧离去。
待她走后,君梓言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展开,仔细看了遍上面的名单,却没有见到“何煦”的名字。
他把名单收好,朝西北边,绕过紫宸殿,朝掖庭方向而去。
掖庭位于整个后宫的西北角,平素里除了低等宫‘女’和太监会来这里办事,几乎很少有人涉足。
常年在这里囚禁的,都是些曾经犯了事的宫‘女’,还有一些不愿出宫的老人。他们大多在宫外无亲无故,老了之后行动有些不便,便留在宫中。还有的则是因为过去的主子曾经犯过什么错,受到了牵连,方才被下放到掖庭来。
比起后宫的高墙大院,这里显得更为荒凉,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君梓言信步走进去,里面有三五个宫‘女’正在浆洗衣服,见到他来,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瞅了一眼,又接着洗衣服。她们每个人的神‘色’,都出奇地淡定,让君梓言觉得奇怪。
照理说,这里平时除了太监和管事宫‘女’,不会有外人进来。自己这身打扮,她们居然不好奇,让君梓言疑‘惑’。
内‘门’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着旁边的木头柱子,口中喃喃念叨,双目呆滞,似乎早已失明。
君梓言轻轻走过去,伸出五个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别晃了,老婆子我还没瞎呢!不过是得了眼疫,虽然看不清楚,但也不是看不见。”
熟料,那老太太却不悦地开口说了句,眼睛仍旧一动不动。
“陪老婆子坐坐吧!”那老太太感觉到他一直站在旁边,却用拐杖点了点身旁的地面,说了句,“不坐就赶紧走,别妨碍我!”
君梓言心中不禁好奇,掀了衣服就地在她旁边坐下。
“婆婆这是在看什么?”他注意到那老太太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明明眼睛看不清,却还是盯着那里出神。
“你看啊,那里,就是整个后宫最高的地方。”老太太拿起拐杖,指了指她对面,“曾经有多少人,都选择从那里跳下来自杀。”
君梓言嘴角‘抽’了‘抽’,万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不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老太太收回自己的拐杖,双手拄在上面,“当年我的主子,也是从那里跳下去的。”
“是吗?”君梓言却淡淡回了句,“婆婆终日守在这里,是为了怀念故人?”
对于这后宫的是非,他不想过问太多,也不想身涉其中。当年他的师姐要跟随叶萧远的时候,师尊不同意,他也是不同意的。
那时天下虽未定,却大势已出。君家灭‘门’后,他们母子侥幸得到师尊收留。等到他再次离开琼莱岛的寻找师姐的时候,方才得知,唐家已与叶家联姻。
唐谨之没有儿子,把‘女’儿嫁给叶萧远为妻,那便是表态,唐家要支持叶家。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师姐竟然是唐谨之的‘女’儿!还做了叶萧远的妻子!
叶萧远倘若战败,那么她一定会被诛连。如果战胜,建国立业,即便她做了皇后,亦会深陷宫中漩涡。
不管哪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