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小筑内,氤氲着晨曦的‘露’珠。-..-
唐素茹铁青着脸,坐在小木屋正堂的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
“师姐,事已至此,琼莱‘花’一时半会儿也种不出来,恕我无能为力。”君梓言坐在她旁边,带着愧疚之‘色’,“我也没想到,太子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血液之中了。”
“师弟,依你之见,会是什么人下的手?”唐素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思考,“这件事情,怕不是哪个宫‘女’能办到的。况且,当年上官嫣儿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君梓言却无心跟她探讨幕后主使的问题,他是个医生,最关心的莫过于他手中病人的病情。
“从东宫出来,我就很担忧。”他淡淡开口,却不回答唐素茹的问题,“太子体内的隐阳虫,应该已经寄生在体内有好些年头了。此毒物,我在琼莱岛上,都没见过。只是在《百毒金方》里看到过。”
他给叶棠梨扎完针后,去了一趟东宫,给太子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番,不禁大为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子体内居然被人暗中下毒了!
若非他醉酒对叶棠梨大打出手,君梓言根本不会怀疑。叶裴卿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们都以为,琳琅阁十五年前被那个墨袍男子重伤,影卫将其悉数剿灭。虽然还有余孽,但毕竟为数不多。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暗中对太子下毒手!
不过,再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蛰伏十五年,若是没有丝毫动作,这十五年过下来,岂不是太难受?
“那,太子会怎样?”唐素茹方才开口,转而询问,“我不希望他有事,毕竟,他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棠梨不也是你唯一的孩子吗?”君梓言只觉得左右为难,“而且我刚刚说的法子,连九成把握都没有。”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唐素茹坚持道,“当年我答应过姐姐,一定要照顾好太子!”
“可你自己呢!”君梓言突然站起身来,满脸不悦,“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这十五年来,你当真过得快乐吗!要是有一天,他叶萧远知道了真相,你要怎么办!”
唐素茹拧了拧眉,良久,方才叹口气:“我都以皇后的身份,活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当真快乐与否。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知道了,即便恨我一辈子,我想我也不会后悔。”
“但,此事还不能着急。”末了,君梓言无奈摇摇头,“棠梨现在身受重伤,得等她把伤养好。”
叶裴卿体内的隐阳虫已经深入血液,眼下君梓言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用至亲的鲜血去替换。而这件事情,不易外‘露’,叶萧远暂时不知情,所以不能找他,更不能让其他宫的人知道。因此,皇上和诸位皇子公主,都被排除在外。
唐素茹虽然愿意,但她却与叶裴卿没有至亲的血缘关系,加上如今怀孕在身,自然不能冒险。
因此,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叶棠梨。
她与叶裴卿,都是叶萧远的至亲骨‘肉’,如今的情形,只有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棠梨的伤势,不要紧吧?”唐素茹开口,关切地问了一句。叶棠梨是她心尖儿上的‘肉’,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今却被叶裴卿伤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暂时保住命了,但我也不知道,倘若真的进行手术,以血换血之后,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君梓言坦然道:“所以我希望师姐你能够考虑清楚,当年师尊不愿意让你跟叶萧远走,便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后宫乃是非之地,不管他如何宠你爱你,但终究是一朝天子。假如有一天,要他在你和江山社稷之间做选择,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
“当然是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唐素茹却是丝毫不犹豫,立刻回答,“如果不是,那便是我错看了他。”
君梓言见她这般坚定,只得无奈摇头,眉头拧成一团:“早知今日,当年我宁愿将你绑在琼莱岛上。”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假如。”片刻后,他又挥挥手,“太子的事情,暂时可以缓一缓,他体内的毒素,不会很快发作。但切记,不要给他喝酒,烈酒会让隐阳虫分外活跃,让人把他看牢些。”
“嗯,好,我会给太子妃详细吩咐的。”唐素茹点头,扶着旁边的椅子要起身。
“师姐。”君梓言见她行动微微有些困难,忍不住上前搀扶,忽而望着她的小腹道,“这孩子,你真的不能留。”
唐素茹却是立刻反对:“不行!这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保住!”
“可你的身子。”君梓言仍旧犹豫。他最近一直里借出来的那本《域外伤寒杂论》,想从里面的记载中,找出琼莱‘花’的培植方法。
这琼莱‘花’,其实是曼珠沙华的变种。长得与其相似,雌雄同‘花’,却是纯白‘色’,还有杏‘色’纹理。是以,他打算用曼珠沙华做实验,配置不同的‘药’水,来引导其变异,看能不能培养出一株琼莱‘花’来。
“我的身子不要紧。孩子保不住,我的身子也保不住。”唐素茹对着他微笑,“你且忙去吧,有茵浓在,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一步步往‘门’外走去。
茵浓正在院子的栅栏外等着她,见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