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的西大街上,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把原本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叶棠梨与叶裴风刚刚出‘门’,便看到这一场景,都是奇怪。长宁这个小地方,平素里没什么大事,人们虽然茶余饭后会聚在一起闲聊,却不若这般,站在大街上围观。
“我们去看看。”叶棠梨侧头望了叶裴风一眼,便拉着他往人群里钻去。
街道中央,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老泪。地上,跪着个男子,双手抱着老人的‘腿’,放声痛哭,正是方诚。
旁边围着一群衙役,中间站着个穿官服的青年男子,却是孙非亮。
“相公。”人群中突然传来轻轻一声呼唤,众人纷纷侧目,让开一条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步走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
叶棠梨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个人看着有几分眼熟。见那‘女’人走到方诚身边,轻轻蹲下身去,她陡然想起!这个‘女’子,不就是那晚,被方诚拳打脚踢的那个吗!
她,她不是被方诚踹到湖里淹死了吗?怎么会大白天的突然出现在街上?
“你!你是人是鬼!”跪在地上的方诚一见,却是吓得脸都白了,瞪大眼睛望着来人,不可思议,满脸警惕,“你别过来!”
“我知道我方诚对不起你,但,如今你已做了鬼,我也尝到了恶果,我是真心悔过,还希望你不要伤害我娘!”他说着,双手护住身后的老人。
“婷儿?”身后的老人颤抖着双手,望着那‘女’人轻轻唤道,“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娘,我是余婷啊,我没死。 [
方诚一听,更是疑‘惑’了,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咳咳。”旁边站着的孙非亮,走上一步,解释道,“这是本官的意思。”
“本官之前调查长风街闹鬼一事,发现原来惨叫声是从你们福宁客栈的地窖里传出来的。”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官便暗中派人查探,得知原来你方诚居然背着妻子在外跟青楼‘女’子厮‘混’!”
他说道此处,神‘色’有几分严厉:“你可知,那怡香是什么人?你方诚胆子真大,居然敢跟那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她可是连六七十岁的老头儿都不放过,从来只认钱不认人。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方诚一听,只羞愧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叶棠梨听到他的话,心中明白了几分。难怪,那晚分明看到余氏落水,衙役赶到的时候,却先把方诚和怡香围困起来,不忙着救人。原来,他们是串通好来演戏的!
“今日你既然已知悔改,本官便酌情免了你的责罚。加上你妻子,已经出资为你赎罪,以后回去,就好好过日子。”孙非亮喟叹一声,叮嘱道,“切莫再要惹你母亲伤心,好好对待你的妻子。”
余婷一听,立马跪在地上,眼中噙着泪‘花’:“妾身叩谢青天大老爷的大恩大德。”
她感动得泣涕涟涟:“要不是大人做主,妾身也不会有今日。大人真的是妾身的再生父母!”
旁边站着的方家‘奶’‘奶’,也跪了下去道谢:“多谢大人,要不是有大人在,我家儿子,也不会改过自新。大人的大恩大德,老身一定会铭记在心。”
“方家‘奶’‘奶’快快请起。”孙非亮却是赶紧把她扶起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儿媳‘妇’识大体,肯出手帮忙,本官这次,还抓不住怡香,这都是下官该做的。”
“你们都起来吧,回家去,从今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在不务正业瞎折腾了。”他最后对方诚嘱咐一句,又对方家‘奶’‘奶’道,“‘奶’‘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啊,只管开口与下官说。只要能帮上忙的,下官一定会尽全力。”
方家‘奶’‘奶’连连点头,感‘激’道:“多谢大人了,长宁能有您这么一位父母官,真是百姓的福气啊。”
周围的人见此,亦点头称赞。
叶棠梨皱了皱眉,想不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这孙非亮,说得好听,苦心孤诣帮人教育了儿子,收拾了丈夫。说得直白点,也就中了高故的那句话,算是在长宁扬名立威了。
不过,她本以为,孙非亮是想借审判方诚来立威。却不想,此人还是有几分脑子,知道武力比不上人心,只有收服了百姓的心,才能正真立威。
“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没事了。”孙非亮大叫一声,说了句,挥挥手,示意众人各自散去。
他扫视一周,目光最后却是落在一身男装的叶棠梨身上,不禁一愣,怔在原地。
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他赶紧上前行礼:“参见七公……”
“免礼。”不待他说完,叶棠梨却是赶紧打断,“我并未公开身份,这么多人,不宜声张。”
“是,是下官糊涂了。”孙非亮满脸歉意,“公,公子说得对。”
“不知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吗?”他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叶裴风,问道,“此处不比临安,公子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说。”
叶棠梨却不回答,转而望着他仔细问道:“你认识那方诚的妻子余氏?”
孙非亮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点点头解释道:“下官刚来上任的时候,长风街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前任知县草草结了案,方才把官印‘交’出。可下官却发现,此案颇有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