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裴风背着棠梨匆匆往前赶,极力稳住自己的步子,生怕因为走太快而颠簸令她感到不适应。。
背上的人安静地趴着,呼出的气息熏在他脖子上,让他感觉有些痒。为了防止叶棠梨睡着,他走了一路,唠叨了一路,碎碎念着两人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
此时他才发现,印象中那个大大咧咧直爽聪慧的姑娘,早已渗透到他脑海的每一个角落。那时从赏雪楼北上,他在‘门’口翘首以盼,却没能如约见到叶棠梨,心头万分难过。
当时他尚未明白,为何会无端生出这种失落难受,还以为是前夜受了寒。其实是因为放不下,只是当初的自己,不敢坦然面对罢了。
长廊似乎没有尽头,叶裴风脚下加快了步子,两边的石壁亦没有丝毫变化。他心中越发担忧,莫不是自己走错了?
这长宁古墓,虽说两人一路从里面出来没有遇上什么机关,但看起来颇为庞大,设计构造亦有些蹊跷。这么走了一路,都没有见到什么岔路和出口,却让他难安。万一走错了,可就麻烦了。
“棠梨?感觉怎么样了?”他有问了一句。
只是等待良久,背上却迟迟不传来回答声。叶裴风大骇,赶紧停下来,将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抱在怀中。但见叶棠梨面‘色’苍白,原本毫无血‘色’的双‘唇’,此时却是令人胆寒的深紫‘色’,怕是毒素已经深入骨髓。
“棠梨?醒醒?不能睡。”他赶紧唤着怀中人,生怕她会一睡不醒。
长廊内空空‘荡’‘荡’,除了他自己的回音,却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声。
叶裴风心中大恸,将她抱入怀中,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他突然很希望,世间真的有魂魄,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
一念及此,他突然想起叶棠梨怀中的那株琼莱‘花’。
不管怎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他匆忙地擦了擦眼泪,伸手在叶棠梨的身上搜寻。找到那绢帕后,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剥开,迎面扑来一股泥土的气息。他将琼莱‘花’轻轻捏起来,抖去上面沾染的泥土,眉头蹙了蹙。
片刻后,他把琼莱‘花’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来回擦拭赶紧,然后放入口中嚼碎。待感觉口中的‘药’草已经可以下咽口,他俯身对准叶棠梨的嘴,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喂她吃下。
做完一切后,叶裴风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只是愣愣地坐在地上,抱着叶棠梨,不肯松开分毫。好似他稍微松手,怀中的小人儿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身后各自传来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叶裴风却是心如死灰,不愿搭理。不管来者是何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棠梨,还在他的怀中就好。
“你怎么来了?”后面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威严的声音,却是那去而复返的圣主。
前面的人脚步声靠近,一身大红‘色’披风,一头鲜红‘艳’丽的,发,十指丹蔻,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团炽热的火焰,乃是曲玲珑。
她上前一步,盈盈拜了拜:“圣主,我可是好心来帮忙的。也不知圣主,可在古墓内找到《河图藏书》了吗?哦,对了,还有琼莱‘花’。”
说得虽郑重,但她的语气中却分明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圣主却是冷哼,“你应该去青竹,把你自己捅下的娄子打理干净。”
“那都不过是些小事,这古墓内藏着的两大珍宝,才是大事。”曲玲珑轻浮一笑,款步上前,停在叶裴风身边,目光落在叶棠梨的身上,蹲下身子,仔细瞧着叶棠梨。
她刚要伸手抚‘摸’叶棠梨,却是被叶裴风一把推开。
“滚!”他带着厌恶,狠狠道,对眼前这个大红妖‘艳’的‘女’子,没有丝毫好感。
“哟,小姑娘中毒了?”曲玲珑却也不生气,娇笑道,“看症状,当时瑛姑的白砂掌所致吧。你这么不礼貌,即便本座有解‘药’,却也不想给你了。”
一听到她的话,叶裴风猛然抬头,伸出一只手:“拿来!”
“怎么?你说给,本座就要给?”曲玲珑如个孩子般撇撇嘴,“你这样子,还当真跟你那臭脾气的爹差不多。”
叶裴风不禁皱了皱眉,心里疑‘惑’,此人不是琳琅阁阁主吗?即便眼下归顺了风雨楼,却又如何知道自己的爹娘?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世颇为了解,可这么多年,师父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实情。但他相信,师父暂时不说,一定有师父的道理。
“想知道吗?”曲玲珑站起身来,从上向下俯视他,“你怀里的这个小丫头,当年可是瑛姑亲手接生的。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情,本座自然了如指掌。”
“玲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对面的圣主却是不耐烦了,厉声责问道,“不听本尊命令,擅自潜入古墓,你可知后果当如何?”
“哼!”曲玲珑也怒了,“宋谦奕,你以为本座会怕了你?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当年,若非忌惮叶萧远的影卫,走投无路,你当真以为你那风雨楼,是个多了不起的地方?”
“阁主!”后面却是传来瑛姑的劝慰声,“阁主你冷静点!”
只是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但凡遇上叶棠梨的事情,她似乎总会钻牛角,陷入无法回旋的泥沼之中。
她前面站着的圣主轻轻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瑛姑拧了拧眉,不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