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绛雪轩不久,秋水便带着一脸诡笑跑了进来。(
“公主公主,王子来了。”
“什么王子,黑马还是白马啊?”叶棠梨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伸手揉着自己的膝盖,心疼不已。
这七公主不是传说中最得宠的么,怎么亲妈还如此狠心?跪了一天,也不怕膝盖给跪残废了。
“什么黑啊白啊的?”秋水听到她的话,念叨一句,“公主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奇怪了,秋水都听不明白了。”
“我是问,你说谁来了?”叶棠梨安抚道,“大概被雷击后,变得聪明了吧,所以吾等侪辈听不懂我这妙语也是自然。”
听出她在卖弄,秋水不禁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调皮道:“奴婢是说,珪誉王子来了。”
叶棠梨一愣,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身着蓝色挑染印花套子的男人,脖子上挂满奇形怪状的石头。
那日被撞出凉亭惨遭雷击,他也有一半功劳。虽说后来他出手救自己回宫,在皇上皇后面前求情,也算将功补过。
但棠梨觉得,自己跟这个王子有缘,有孽缘。所以每每见到,总不以好脸色相对。
正说着,拓跋珪誉笑吟吟走了过来。
“公主安好?”
叶棠梨点头。
拓跋珪誉抿抿唇,又道:“听说公主跪了一天,想必膝盖疼得厉害,我特意带了些上等的金疮药膏来,公主不妨试试。”
叶棠梨又点头。
她沉默不语,心头却腹诽,膝盖疼跟金疮药有何关系?这外邦王子,想来智商有几分欠缺。
“公主是否哪里不适?”拓跋珪誉看她沉默,不禁奇怪,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棠梨身子微微后倾,盯着他在自己面前奇怪地来回晃动,点点头又立马摇头。
她这反应,倒是把拓跋珪誉给弄糊涂了。
“额,那个,王子殿下,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叶棠梨忍无可忍,终于开口。
“公主没事?”他瞪大眼睛。
“没事。”棠梨叶瞪大眼睛,“真的没事。”
拓跋珪誉长哦一声,转动眼珠思考片刻道:“我一来是送药,二来,是约公主明日一同去书房念书。”
“约我!念书!”
叶棠梨立马蹭了一起,额头不小心撞到他的鼻尖上,却分毫不在意,愤愤道:“谁说的?”
“皇后娘娘刚下的懿旨。”拓跋珪誉委屈揉揉自己的鼻子,耐心道,“太傅说,让我来通知公主一声,明天不要迟到。 ”
看到他满脸无辜的神情,棠梨只好背过去暗自咽了口口水,失魂落魄地摆摆手。
“我知道了,你去吧。”
见她如此沮丧,拓跋珪誉忍不住跑到她面前:“公主,你真没事吧?”
“没事!”
叶棠梨突然怒嚎一声,响彻屋内,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拓跋珪誉被他吓了一跳,大眼瞪小眼,手无足措,最后悻悻然退了出去。
走到绛雪轩门口,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对旁边出来相送的秋水嘀咕:“你们中原人,还真是奇怪。”
“啊?”秋水不明就里,顿觉这西北外邦人,甚是莫名其妙。
送他走后,秋水返回屋内,看到棠梨正仰面躺在床上,口中囔囔自语。
“公主?”她小心走过去,推了推棠梨的手,“别不高兴了,咱们昨天去给淑妃娘娘送的东西还没送到呢,不如再走一遭?”
伺候七公主的时间长了,她也摸清了叶棠梨的脾气。虽然有些娇蛮,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层出不穷,心地却是好的,待他们这些下人尤其不错。
那日大殿内若非公主醒后求情,皇上定不会饶恕他们。所以但凡她伤心难过,做奴才的总会想尽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以此化悲伤为云烟。
叶棠梨挠了挠头:“好吧,趁着唯一残留的自由时光,说走就走。”
她立马翻身起来,拉了秋水,提上食篮,出了绛雪轩,直奔紫宸殿。
昨日因撞见君梓言,她闯入了听风小筑。可奇怪的是,进了竹林后,她就好像走入了迷宫。明明看到那菜园木屋就在前面不远处,却怎么也走不到。
折腾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走出去,刚到菜园边,却见一个黑衣人蹲在房顶上。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肯定是个贼!
看到君梓言追了出去,她本想靠近木屋查看,却怎么都跨不过那栅栏,只能呆在园子里观赏那些奇花异草。
此事最后以皇后发怒,绛雪轩所有人跪在鸾凤宫大殿前一整日作为处罚警戒。
按照秋水的说法,也许是因为她什么都没看到,加上公主的身份,所以仅仅只是处罚。换做不起眼的小宫女,定早已命丧黄泉。
可是那颗好奇心,仍旧时不时隐隐作祟。
想起听风小筑那般神奇的存在,她不禁心痒痒。
“公主,小心脚下。”秋水慌忙拉住她,提醒道。
叶棠梨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脚底不远处却是个捕鸟的陷进。她不禁皱眉,找准机关死穴,一脚踢上去。
“宫里还有这么调皮的孩子?用这来捕鸟?”
秋水也觉得奇怪:“紫宸殿素来只有几个服侍的宫女和嬷嬷,应该没人摆弄这种机关啊。”
“算了,咱们走吧。”叶棠梨挥挥手,觉得有些晦气,带着秋水往枚淑妃的寝殿方向而去。
刚到紫宸殿门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触鼻就觉苦涩难耐。
棠梨不禁皱眉,探头打量依稀进出的几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