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柱见他也是个有头脑的生意人,便向他推荐了巴林赵家。没想到这刘访也真有能耐,居然在赵家一路做到了总管家的位子。半年过后,彭柱的娘亲去世,刘访前来祭拜,问他有没有意向参军。
两人经过一夜彻谈之后,彭柱才知道,刘访一直暗中在帮越王做事。但他对于外面的这些军政大事,知道的并不多。只不过有时候到长宁城内的小茶馆里,听别人议论两句。越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越王招兵买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无心过问。
但刘访的意思是,当今皇上曾经对越王不仁不义。就拿最近的长宁来说,便足以看出皇上的偏心。他越是用长宁举例,彭柱自然越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不过是个乡间村夫,见识本就不多。被刘访这么一来二去地说着,倒是说到心坎儿里去了。在刘访的介绍下,他最后进入了这支庞大地下军队。经过最初艰苦卓绝的训练之后,因着刘访的关系,他被调到了厨房炒菜。
彭柱虽然是个莽夫,但在炒菜方面,比种地上的天赋高得多。有一次刘访约他喝酒闲谈,他顺手炒了几个小菜,刘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大厨在。
刘访问他,是不是跟什么人学过厨艺。但彭柱坦言,都是自己瞎捣鼓的,并没有学过什么。他大字不识一个,菜谱什么的,肯定看不懂。在长宁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周围除了些农夫外,连生意人都很少,他又能跟谁学呢?
以前彭柱的老母在世的时候,曾经教过他一些做饭炒菜的基本法则。母亲闲暇的时候,喜欢研究各种菜肴,不过做出来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彭柱受到她的影响,平日里也慢慢开始研究捣鼓一些罕见的菜‘色’。尤其是他的母亲生病之后,他曾经尝试着做过不少自创的菜式。许是因为他天赋极高,做出来的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的母亲吃了,也赞不绝口。
彭柱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给娘亲尽一点孝道。作为一个儿子,他既没能让自己唯一的亲人过上好日子,在她临死前,连她唯一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长宁这地方,尤其他们还在小镇子边缘,更是荒凉,本就没有多少姑娘愿意嫁过来。加上彭柱家穷得厉害,整年种地,能够勉强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结余?
所以,彭柱的娘一直希望,能够给儿子说上一个媳‘妇’儿。可惜,找了不少媒婆,却一个都没能成。直到彭柱娘去世,也没能如愿以偿。
彭柱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而且他觉得,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一个媳‘妇’儿?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自己受苦受饿吧?这么一想,倒也通透,没什么好埋怨的。
因着刘访的机缘,彭柱便开始负责军营里的伙食。日子长久下来,对整个军营也就十分熟悉了。军营里的士兵虽然众多,但大多数,呆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彭柱都能认得。
这里的士兵,每一个,出身都不太好。要么是受了越王的恩惠,要么就是有求于越王。总之他们如今聚集在这里,替越王卖命,多半都是因为家里还要一口或者几口人,等着越王的米下锅或者是买‘药’治病。
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曾经犯过什么罪,不被当地人容忍。在旁人的劝说下,从军进入军营。
但是像万心泽这样的,彭柱倒是见得少,不过也不是没有。他自己也无牵无挂,不还是在这军营里呆了好几年了吗?
彭柱喝了口水,对万心泽解释道:“上会儿我去送酒菜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那个‘侍’其楚将军,说什么临安那边在调动兵马。听他们商议,好像是皇上那边有所动作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以前我听刘总管说起过,按照预定计划,我们估计还需要等上一两年才行动。”
“一两年?提前了这么多?”万心泽迟疑,“难道越王就不怕这么匆忙行动,出什么‘乱’子吗?”
“嗨,那些都是他们大人物考虑的事情了,我一个伙夫,哪里知道那么多。”彭柱喃喃道,“小兄弟,我看你气质不凡,以前是个读书人吧,怎么糊里糊涂地就跑到这军营里来了。这里虽然管吃管住还管家属,可这口饭不好吃啊,那可是拼着‘性’命的。”
万心泽讪笑两下,沉着道:“彭大哥说得是,只不过,如今去哪里想要‘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小弟身无长物,能够得到刘总管的收留,已然是大幸。不然,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二来,在这军营里,也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小弟看着军营的管理,井井有条,莫非一直都是刘总管在打点?”
彭柱想了想,摇摇头道:“也不是。刘总管名义上是赵家的管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他负责的主要是金钱和粮食,在这里训练军队的,就是前面那几个将军。”
他指了指礼向勋身边跟着的几个大将,道:“你看,就是他们。为首的那个,‘侍’其楚,据说是南凉过去的大将军,的确很厉害。我以前见过他们比试,这‘侍’其将军,基本上十拿九稳都是赢家。”
“哦。”万心泽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