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伯温的名声,却也因着这件事情传得更远,虽不及嘉禾公主名气大,可也为此人增添了不少筹码。晋轩建国之后,他仍旧返回到了临安郊外的茅庐之中,过着躬耕田园自给自足的悠闲生活。
为了拉拢人心,同时让天下士子不寒心,在唐谨之的建议下,叶萧远三番五次前去那茅庐之中,造访柳伯温,终于将他请出山,入朝做官。
此事曾经一度被传为美谈,当朝皇帝才爱惜才,并不因为身份地位乃至前朝旧臣而心存芥蒂。如此行为,方显一代明君风范。
而柳伯温,更是成为不少寒‘门’士子心中的榜样。此人政治耿介,刚正不阿,对南凉国主不思进取的行为能够直言不讳。对于当今皇上的招贤,也能不计前嫌出山辅佐。
所以对于两人来说,可谓是互惠互利,达到了双赢的结果。至于柳伯温在朝为官数十年,有什么作为,便又是另一说了。他这十几年的表现,到底称不称得上耿直刚正,却没有多少人执意去考察。
因为后来居上的郑隆,以直言上谏闻名,曾经好几次,当朝与叶萧远争得面红耳赤。是以,耿介刚正这个词,便更多地放在了他的身上。提及柳伯温,人们更多想到的,则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
此番他率领众臣守在后宫‘门’口,要求叶萧远清理后院,将君梓言斩首示众,已然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宫外不知道此事的,如今怕也听说了。
叶萧远竭尽全力将此事压下来,借着越王造反的事情,勉强保住了君梓言的‘性’命。可同时碍于柳伯温等人的压力,也明确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听风小筑。
至于茵浓往里面送食物,怕也是悄悄的,除了可信的几个人,并无更多人知晓。叶萧远是想以这种任其自生自灭的方式,来堵住众臣的嘴。
高耸的围墙将听风小筑圈成宫内之宫,叶棠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方才推开‘门’快速闪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倒是跟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路走过去,周围却不显荒凉,不禁让她有些奇怪。
如今已是隆冬天气,整个临安城都被寒冷包裹着,连御‘花’园里的草木也都苦味了。想不到,这听风小筑内,却别有一番风光。
叶棠梨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没有太多时间欣赏这里的美景。待越过那条小溪,看到满院的竹子,立刻闻到一股令人舒畅的清新味。那是竹子特有的味道,让人浑身通透,十分舒畅。
穿过竹林,便能看到那排小木屋了。只是,屋子前面的小‘花’园里,却不弱外面翠竹那般生机勃勃。里面原本种着的‘药’草,全都蔫了。
见此情景,叶棠梨不禁皱眉,心中又不好的预感。
她快步穿过‘花’园,推开栅栏走进去。果然,没有结界,毫无阻拦。
走到‘门’口,她皱了皱眉,轻轻敲‘门’,里面却没有回音。她又敲了敲,还是一片安静。
“师叔?我是棠梨,你,还好吗?”她试探着唤了一句,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去。
屋内死气沉沉的,一点儿生气都感觉不到,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心中大惊,慌忙推开‘门’跑了进去。
“师叔?”叶棠梨一边叫,一边寻找。小屋内总共就那么四间房,君梓言一般喜欢呆在书房里。
顺着这客厅往右拐,便是书房兼储‘药’室。在她离开之前,那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药’草,都是君梓言多年搜集到的。
叶棠梨直接掀开帘子跨了进去,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刺鼻而来。她皱眉,忍不住伸手捂住口鼻,探头望过去,却是大吃一惊!
靠在书桌上的,却是一颗头颅!没有身子,没有四肢,除了头和五官完好,什么都没有!那一头白发,却如白雪般纯洁得惊‘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可再看下去,却又赫然害怕。
“师……师叔?”叶棠梨咽了咽口水,眉头拧成一团,双手颤抖,不敢靠前。
桌上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把叶棠梨吓了一跳!
“你!你!”叶棠梨浑身一缩,心惊胆战地望着桌子上的头,壮着胆子问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棠梨?”桌上的头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三十年后苍老的君梓言。
叶棠梨又是一惊,她身为‘阴’阳冥师,在这种奇怪的现象面前,勉强还能镇定自己。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已被吓得逃之夭夭了。
“你终于回来了。”君梓言又接着开口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叶棠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事实,慢慢走上前去,靠近几步,问道,“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说不清楚此刻的情绪,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去了一次长宁,回来一切都变了似的。
“我身中剧毒,为了等到你们回来,只好以此禁术续命。”君梓言惨淡一笑,“不过,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到你了。”
“身中剧毒?”叶棠梨又是一惊。她知道,为了保住皇后的‘性’命,君梓言耗费了自己的元神,以至于一夜白头,苍老了许多。但这事情,并没有让他中毒。他耗损元神,相当于把自己的寿命渡给了皇后,帮助皇后续命罢了。
“下